《舞蹈风暴》:以一首诗的姿态
□ 王文珏
去年一整年的电视屏幕,给我印象最深刻的节目是《舞蹈风暴》。每每播出的周末晚十点,仿佛黑夜里的水晶,鼓舞激荡又遗世独立,艺术的极致美以不可思议的张力箭簇齐发。眼看今年第二季的赛程已过半,很想为这个节目点个赞——真正能推介美,欣赏美的节目,值得更多人观赏。它也超越了一个电视栏目的传统定位,如一场场电影故事,讲述美与生命,承载着舞者的灵魂与命运跌宕。
小时候第一次看央视舞蹈大赛。有一支舞叫《风吟》,啃着苹果的嘴就那么呆住了。第一次知道什么是震撼。那里面有一种特别悠远,仿佛从每个人灵魂里抽出来的隐秘段落,以一首诗的姿态起伏呼应,有所有古典符号里最孤绝的背影。而后来舞蹈节目慢慢式微,一半因为其他艺术形式的多姿多彩,另一半因为传统舞蹈过于鸡生蛋蛋生鸡,甚至成为院校派孤芳自赏的封闭审美。《舞蹈风暴》的横空出世,终于不拘一格,让所有舞种、舞者,回归最原本的美学意义。
去年赛季总冠军胡沈员,一个身材弱小的舞者,经历了从芭蕾到民族舞、古典舞,到现代舞的淬火蜕变,像是一个打通了的人。“面条脚”“无骨人”的赞叹是技术,而身高始终不被看好,不断被否定又永远需要自我坚持的矛盾,赋予一个人更丰厚的精神强度、思维阅历。你很难说他究竟是哪一派,但每只舞都有独特的情感核心与思想表达。半决赛一舞惊人的《十面埋伏》,不仅有“随大王东征西战”绝世女子的凄美,更有为爱情去无彷徨的果敢,甚至超然。舞蹈大胆采用现代“京歌”《梨花颂》作为配乐——描绘杨玉环爱情故事的曲目,与红衣执剑的虞姬,就这样在光影里相叠。她们是所有为爱憧憬过、缠绵过又牺牲过的灵魂,胡沈员用一种极致表达、熄灭璀璨的艺术过程,演绎了一切。痛却隐忍,一曲终了,顾盼间悄步出营帐的宁静,让人理解了昔日京剧名旦无言自婉转的光辉。
技术之于舞蹈太重要,但它不该是舞蹈审美的唯一坐标。《舞蹈风暴》传递了关于美更好的三观——有控制,也有自由;有感性,也有理性;有技术之美,更有情感思想的注入。而最终,高级别的艺术表达一定是能相通的。很少有节目像《舞蹈风暴》这样呈现出如此密集的艺术作品。芭蕾演绎话剧《雷雨》、小说《半生缘》,当代舞诠释着生活压力下彷徨寻找的人们,民间舞小伙吕科镝把山东海阳秧歌用崔健的《假行僧》放旷表达,古老力量释放着新的潇洒……在这里,你看得见传统古典的极致精纯、流水舒展,也看得见现代派的抽象深邃、意蕴万千,更有古典与现代重新熔铸,赋予艺术更容扩的生命段落。
脚尖一点,上有晴空。舞者们像是把自己一次又一次托付出去,付于疾风,付于静雪,付于极致的旋转与安宁。艺术是场苦修,以无限的技巧、规则苦其筋骨,磨其精神,而舞蹈这种形式几乎是对基本技能最残酷的磨砺。透过一个个作品,你仿佛能直接看到时间、苦功、意志对舞者的肉身与天赋的锻打。《舞蹈风暴》挖矿般挖出了许多被喧嚣深埋的,真正有功力、耐磨的人。什么是耐磨?失败,挫折,没市场,没掌声,却在清冷里用更熊熊的烈火煅烧技艺,用更寂寞的心灵为自己淬火。不管你知道不知道,他们和她们仿佛永远静守在那里,有些东西像有着千百年来的默契般,悄悄地进行。它们在日常的流水、铁打的生活表层下,一直深深存在,不管舞蹈的世界是否沉寂,总有一代又一代年轻的生命,付之以灵魂和肉身,如付一炬。
新一季《舞蹈风暴》中,有归来的美国旧金山芭蕾舞团首席谭元元、春晚担纲领舞的李艳超、中国现代舞“女王”谢欣……许许多多在艺术中“出世”的舞者选择了“入世”。她们在作品里注入了回望式的拥有与失去,对自我与艺术体悟的突破,如手摘星辰。好的作品是一个自我完整的小宇宙,将观看者深深吸入这个世界,它有精神的四梁八柱,流动情与意的满盈气韵,而时光的凝视与神秘,瞬如雨落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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