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卫工人的生活 李涌张云鹏杨帆
霍进武正在清扫垃圾
他们年龄最小的55岁，最大的69岁，早上5点上岗，晚上8点下班，一天最少工作9个小时，平均一天最多32元工资，没有节假日，一年365天无间断工作，无论什么原因，只要请假当天就无任何报酬……
他们是谁？他们就是永远身穿黄马褂、每天都会给洛川这座县城带来清洁与“美容”的人——环卫工人。
老霍也知道在洛川当地干其它工作比清洁工挣得多，但他认为，他就能把地扫好，别的工作不一定能干好。“只把地扫好就能挣900多元钱，对得起咱。”老霍说。
没有节假日的365天
在各行各业大谈休年假时，老霍们却根本不知道还有“年假”这一说。他们只知道，多干一天就能多挣一天的工资。再说了，就是休了年假，上哪儿挣这份钱去？
老霍算了一笔账，他现年62岁了，身体还行，干这一行最多只能干到70岁，过了70岁单位就不会再与他签劳动合同了，趁着还年轻，再干8年，就这也能为儿子减轻不少压力，还能顺便把孙子照看着。所以，即便一年工作365天，没有一天休息的时间，他照样干得很带劲。
老霍当环卫工人已经两年了，两个春节都是在岗位上度过的。“干这个工作就是这样，越是放假了，街道越容易脏，所以不能有假期。”老霍说，“尤其是过年和正月十五，大家都想热热闹闹地过，放炮、放烟花更是不能少。那么多的炮皮、纸屑不及时打扫清运走，哪怕是一天时间，街道就脏的不能走了。”
话没说完，老霍又起身捡烟头和纸屑去了。在老霍责任区的对面，一位老人，穿着橙色的环卫工服，正在用手抠堵下水道口的垃圾。老人面色平静，双手满是泥污……
天气慢慢转冷了，人们尽管已换上冬装，但走路时还会尽量将头往衣领里缩一缩；街边的风景树已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变黄的叶子，冷风一吹，唰唰地往下掉……
62岁的霍进武额头渗汗，吃力地扫着，不敢停歇。他知道，如果扫得慢点，刚刚扫起的树叶一阵风后又会四散飘落，他更想在6点前把自己的200米清洁责任区扫完，赶回去给孙子把早饭做好让他吃得暖暖的去学校，然后自己在7点前必须赶回到责任区开始与另一位同事换班做好全天的保洁工作。
在洛川县，与老霍一样的清洁工人共有196名，年龄都在55岁至69岁之间，他们分成4个中队，负责着县城内174条大街小巷的清洁、保洁工作。他们的工作很简单，就是不断地重复着扫、擦、捡，责任也划分得很明确，每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区，责任区有大有小，是根据人流量的不同而划分大小。
这些老人的上班时间是从早上5点至晚上8点，其间两人相互倒班，保证每天每个责任区内始终有人上岗，并不停地巡查保洁，发现垃圾，及时清扫。责任区内有栏杆、垃圾桶的，还要每天至少把它们擦洗一次。
笔者陪着老霍在他的200米责任区内巡查了3遍后，才等到他能停下来接受采访。但说不上几句话，就有人将烟头扔在地上，老霍就得弯腰捡拾，如此反复，笔者禁不住问道，“你这么辛苦捡，为什么不拦住他
们？”老霍很平静地回答，“习惯了，以前刚开始干这份工作时说过一些人，大部分人是不理你就走了。曾经说过几个年轻人，他们不仅骂我老东西，还打了我几拳，从此就不再说人家了。”
笔者了解到，这些老人工作中有“三怕”，一怕不明理的人打骂；二怕不守交通规则的汽车和摩托车；三怕秋天树落叶、冬天天下雪和街边商铺乱倒各种难清理的垃圾。
但怕归怕，工作还得继续，街道依然清洁！因为他们是最能理解“城市清洁需要每一个人参与，需要大家来保持”的人。
平均每天最高工资32元
按劳所得，这些老人们最明白不过的道理。入职前，他们都被告知月薪是900多元。实际工作中，因不同的责任区承担的压力不同，所以，他们中间最高的月薪是960元，也有910元的。仅仅相当于一般公职人员的1/4左右。
但在薪酬发放时，大部分人并不能全额领取。原因是如果某个月某人请假，无论事假或病假，缺勤的时间将被扣除对应的工资。
老霍上个月因病住院，花了3000多元钱，因请了15天假，所以上个月他只领到465元。“这是应该的，咱那15天没干活，当然就不能领钱了。”老霍说。说这话时，老霍话里话外还充满着愧疚。因为他知道，这么大的县城就他们196个环卫工人，好多人都不愿意干这种工作。由于他请了假，他的搭档就必须承担两个人的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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