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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我读懂了你

成都日报 2017-07-09 01:18 大字

童年都玩些什么?我都不好意思说。我那时整天就在出租屋外的沙石堆爬来爬去。要说还有啥印象深的事,就是小时候总遭别的孩子欺负。因为我总穿旧衣服,又不爱说话,他们说我是穷孩子。我从小学二年级就开始学着做饭。记得第一顿饭是煮面条,我把面条直接放入冷水里煮,水开了,成了粥,但我妈说特别好吃。

我最难以启齿的时候就是交学费。每到交学费时我就害怕,所以有时我就在学校围墙外面转悠,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回家有啥用?家里又没有钱。

那时,表哥正在读高中,他从5岁起就从天全县来到我家,被爸妈收养。哥哥很可怜,两岁就没了父亲,爸爸从部队转业后,把他带到了身边。家中就爸爸一个人的工资,妈妈是外地人又没有工作,爸爸的工资,除了租房、生活开支,给哥交学费,每月家中都要欠账……

总躲着也不行,我就回家要钱。我爸坐着好久不说话,最后说,你先去上学,我们想办法给你凑。那之后,我在梦中醒来,常看到父亲坐在饭桌上伏案写作。一个月后,才跟父亲到邮局去领回稿费,交齐学费。

我爸也打过我。那是我上初中时,青春期,特别叛逆,因为我穿的衣服全是妈妈用哥哥穿不了的改过的,在同学面前特别没面子,心里憋气、委屈。我缠着家里要,家里没钱买,我就跟父亲吵起来了。我冲他喊:“你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你天天为别人写作让人家光彩有啥意思?”我爸“啪”地给了我一耳光,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挨打。我跑了出去,一整天没回家。为这事,我一个星期没理我爸。我爸倒像是自己做错了事,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内疚。后来,他对我说起家中的事:爸是家中的老大,有爷爷奶奶在乡下,每年要给生活费,有读大学的表哥要支持,妈妈身体又不好要看病……开始我还板着脸,听着听着,不觉眼泪就出来了。

2010年,我参军了,那年我16岁。爸妈含泪把我送上了车,手里,紧紧揣着的是妈妈给我的378元5毛钱。入伍第一年底,爸妈第一次攒下钱坐飞机来昆明部队看我,那天,我请假陪爸妈去了公园,他们带我第一次去坐翻滚列车,第一次带我去湖里坐船,我好高兴。

我也是第一次发现爸爸买票是那么的大方,当我从翻滚列车上与妈妈下来时,我看见爸爸眼睛是红红的。

爸妈离开部队时,爸对我说:“晶儿,好好训练,工作之余多看书、多写文章……”我知道爸爸是靠手中的笔写出了好多好文章,才在这个社会立住了脚。他没有背景,他从没因为自己的职务、工作向任何人低头求助。

可为了我,爸有时候像变了个人似的,说话没那么有底气。

前不久,当我有幸获得“全国十佳先锋青年作家诗人”荣誉时,爸爸一人在家中大哭了起来……

我的心特别酸……这一刻,我真正读懂了老爸!

我的心愿是什么?好好工作,挣点钱,连同写作获得的奖金给我妈买套好衣服,给我爸买块手表。爸说:他喜欢一块表。

让时间见证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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