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谦如古树
一棵古树,深知泥土的温度,也清楚云的纹路。它的一生总带有破土而出的坚韧,栉风沐雨的执着,以及岁月圈点的沧桑。一棵古树让人觉得,它有文人的风骨。
一棵古树,见过世间所有的风花雪月。风来它摇曳,风去它送别,风不在的日子里它写诗怀念。它忘却离愁别绪,忘却逝去的欢愉不再,只浅浅记下每一场相遇。汪曾祺先生就像这样的树,他念念不忘每一株草,每一朵花,爱柴米油盐的平凡,爱人间烟火的闲适。读汪老的散文,笔墨间是一种从容,艰难还是苦难,一笑而过却久久珍藏。日寇侵华,平津沦陷,北大、清华、南开被迫南迁,组合成西南联大,汪老作为其中一员,去往昆明的路上,生过恶性疟疾;在昆明生活的七年,住过土墙草顶的宿舍,穿过破衣烂衫,这段不易的过往,在先生笔下,只剩下师生间的亲切,同学间的诙谐。“世间万物皆有情,难得最是心从容”便是如此。
一棵古树,从不害怕老去,它要光阴记得它的年纪,年轮就是最好的证明。我想这样的树借了点叶嘉莹先生的随和温润,借了点她身上的书香诗味。面对逝去的时光才这般坦然自得,歌一调不再年轻的夜,唱一曲暮色正浓的秋。叶先生说:“其实我一生经过了很多苦难和不幸。”人方幼年,母亲因一场手术离她而去;年轻时,丈夫被捕入狱,独自抚养幼小的女儿,辛苦教书维持生计;人至中年,女儿女婿出车祸意外死亡。岁月未曾厚待她,她亦从未饶过岁月,她在月下花前,与诗词共醉,流光容易把人抛,也只能染白她的发丝,涂描几道皱纹,心之所向于眼底却更加清明。她在桌前案角,以热爱作序,递我青年诗之温存。
一棵古树,尽管触手可及的是日月星辰的明媚,也只把光辉归还大地,净土一方便是它唯一的信仰。没有脚下之土地,何谈他日之栋梁,以地喻国,以树为人,鲁迅先生无疑是民族之林中耀眼的一棵。昔日中国,在黑暗笼罩下,腐败压抑,民不聊生,如同失去生机的贫瘠之地,一眼就能望到底的荒芜与颓唐,这土地孕育出来的是麻木不仁、愚昧冷漠的人民。正如鲁迅先生所言:“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因为对脚下的土地爱得深沉,对生活在同一土地上的人民怀有最纯粹的期望,他弃医从文,以笔代伐,在深渊中苦寻光的救赎。他的呐喊,唤醒了彷徨的中国人民,点点希望终是浇灌了九州大地,才有了如今的中国海晏河清,一派生机。
文人,是执笔为文,尔雅温文的闲客,倾慕云淡风轻的柔,惊艳夏萤冬雪的淡,在林间成野鹤,在川上是扁舟;文人,更是针砭时弊、清醒自持的战士,不惧前途未知的暗,无畏前路漫漫的难,在黑夜成炬火,在黎明做曙光。
人生当谦谦如古树。因为见一棵古树,就再也忘不掉它的风骨。
绩溪中学二(1)班吕倩
指导老师:王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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