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落中的坚守——走近纸扎老人董树棋

老人勤练书画提高纸扎技艺。正在制作纸灯。制作竹灯架。固定灯架。董树棋（左）亲授扎灯技巧。

纸扎作为一门纯手工的老行当，至今已有上千年历史了。如今随着时代的变迁，纸扎产品市场需求不断萎缩，会纸扎技艺的人也越来越少。但在泾县云岭镇中村村，却依然有一位纸扎技艺的坚守者——83岁老人董树棋，他丢不下这门不挣钱的手艺，希望将这门老手艺一直传承下去。

小小纸扎大大学问

中村村离泾县县城约30分钟车程，到达村里时，董树棋老人正在女婿董孝伍家帮忙挂置刚刚做好的两盏彩灯，听说记者要采访他的纸扎技艺，老人打开了话匣子。

董树棋介绍说，纸扎是一门古老的民间艺术，渊源于古代民间宗教祀祭活动，后来也逐渐成为庆祝节日的一种装饰艺术，包括狮子走兽、龙灯水族、人物神像等八大系列400多个品种，所以如今的纸扎用品主要分为祭祀性彩扎和游艺性彩扎两大类，董树棋最喜欢扎的却是彩灯。

“看似简单的彩灯，制作过程却是极其复杂的，这两个彩灯花费了我近3天时间。”董老告诉记者，每一个灯笼从一页润色装饰的纸片到一根牵引连接的细线……一点一滴、一丝一缕，都是心血。相对比较简单的灯笼，也得用上至少五六个小时。先要捻好绑扎用的线绳，将竹条削得粗细合适，放在炉火上烤一会儿，适当的温度能够增加竹条的柔韧度，这样才能屈出想要的圆弧；接着用线绳将屈好的竹条一圈接一圈扎起来，箍成灯笼的内栊；再把纸糊上，为了好看，通常还要配上装饰，色彩过度不匀的地方要补染颜色，底部得加上絮丝儿，灯身要贴上福字儿、镶上金边儿……一个小小的灯笼才算大功告成。

“制作纸扎品的竹条粗细不仅要合适，还得光滑均匀，才容易屈出不同的形状，光是这道工序，没个十几年功夫，就没法儿准确地拿捏分寸。”董老说。工序更为复杂的大型花式灯笼，动辄就要三五天的工夫。

勤学苦练自学成才

做纸扎很多环节都需要手工去完成，也需要有多方面的知识储备。但董树棋并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学习，他的技艺都是在学纸扎的过程中自己不断地练习而掌握的。他自小就喜欢编制各种东西，还特别喜欢美术，没事的时候总会拿着笔画各类东西。年轻时，为了生计，他干过漆匠、在水电站工作过，直到快40岁时，他才“闲”下来，一心一意地专注于学做纸扎。

为了能够做好每一件纸扎，董树棋没少下过苦功夫。为了画出精美的画作，看到好看的画纸，他总会多停留一会，自己细细揣摩研究。家里也收集了各种各样的人物、山水类的挂历纸，没事的时候，他就会拿出来，临摹一番。练习书法、练习剪纸……每一样，董树棋都是从头慢慢学起，却从来没想过放弃。这一做就坚持了40余载，一度也做出了不小的“名气”。最盛行的时候，董树棋算是县城里的名人，方圆百里内，需要纸扎品，大家都要早早地提前预订。

去年10月下旬，村里的文保协会挂牌仪式，已经年过八旬的董老还精心地扎制了4盏彩灯，无偿捐献。夜晚时分，看着纸扎灯笼被一一点亮，颜色柔和鲜艳，轮廓清晰明了，灯光在风中一闪一闪地跳动，明明灭灭的灯光照亮了乡亲们言笑晏晏的面庞……这些都让这位耄耋之年的老手艺人感到无比的欣慰、骄傲和满足。

手艺没落期盼传承

人们的热爱与欣赏并不代表纸扎技艺也同样兴旺。“纸扎品容易损坏，不如塑料用品好保存。”董老告诉记者，纸扎品最好卖的时光是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后来随着塑料灯、电动玩具出现并越来越风行，纸扎品的销量就下来了。“像我这样一盏花了二三天扎出的纸灯拿到市场，50元/盏也卖不动。”董树棋显得很无奈。

“我是真的爱这门手艺，才这样认认真真死心塌地地扎了一辈子。”而现在，董树棋表示还在从事这一行当的，大多数是上了年纪的人，年轻人很少有人会对此产生兴趣。如今唯有自己的大儿子董维久还在支持着老爷子的“事业”。

在儿子董维久的记忆里，父亲董树棋是个手艺不错的农民，除了平时扎一些纸扎品出售换些零花钱外，有时为了给孩子找一些乐子，也会扎一些风筝给孩子们玩耍。“这个技艺还是要有兴趣才能传承下去。”董维久说。从小跟随父亲做手艺的董维久在家排行老大，兄弟姐妹6人只有他一人对纸扎有兴趣，18岁就跟着父亲后面学习技艺靠着这门手艺挣钱。随着纸扎市场的衰败，如今，他在村子里经营着蔬果买卖为生。

“生意不稳定，收入微薄，年轻人很少会有耐心去学。”董维久简单的几句话道出了全部实情。一方面后继无人，而另一方面纸扎品也因销量太低要退出市场。种种迹象都在表明，这门老技艺在现代生活的冲击下，正在逐渐离我们远去……

“只要有人想学，我愿意免费传授。”董树棋老人希望能把自己的技艺传授下去，让这门传统的技艺一直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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