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先锋 扶贫要建立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羁绊 ——访帮扶干部杨祎
在大家的帮助下，贫困户雷保友家看上了网络电视。图为杨祎（左）陪两位老人看电视拉家常。记者 谢伟 摄
7岁的高新一小学生吴雨聪本来不会结识周至县翠峰乡农林小学12岁的女孩雷红梅。
但在7月2日以后，吴雨聪在给这位姐姐的信中写道：“听说你的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如果你愿意，我想和你分享我的妈妈。”
帮扶贫困户
要投入真情实感
周至县竹峪镇张龙村74岁的贫困户雷保友待人温和，但说起帮扶的事，性格里要强的一面又上来了。“帮助大得很了，不能再给组织添麻烦了。”
村里人都说老汉本是个利索人。1976年，雷保友当时担任大队农场场长，当时周至县土产公司组织山区村庄到广西学习栽植技术，希望通过栽种毛竹，把队上的编制产业搞起来，改善群众生活。
学习归来，雷保友带着从东方机械厂抽来的10个知青小伙子上山栽了10亩竹子，后来因为种种原因编织没搞起来，竹子却留下了，现在已经长成占地40多亩的竹林，在张龙村村委会背后形成了一片翠绿。
有村民说老雷给子孙后代留了一片“绿水青山”，老雷就不好意思地笑了。
雷保友家属于因病致贫。老雷本人年岁大了身体也不好，其妻修剪果树时不慎从树上跌落，造成身体多处骨折，医疗负担很重。长子分户，次子肢体残疾四级，三子每月不到2000元收入，女儿出嫁后再无来往。家中房屋又年久失修成为危房。
西安市开启全面脱贫攻坚战以后，市委办公厅政策法规处处长杨祎作为帮扶干部，被指派到张龙村与雷保友结为帮扶对子。
关于如何帮助老雷实施产业脱贫计划，杨祎与从浙江请来的帮扶干部王乃柱多次讨论。在种植苗木花卉这点上大家都没有异议，老雷家周边环境优美，有苗木栽植的基础。王乃柱认为，本地目前的苗木花卉产业还是比较滞后的，产品附加值不高，他建议利用山坡上的杏树，嫁接梅花，一来梅枝的附加值很高，二来周边环境将有质的提升。王乃柱提出同时发展农家乐，与周边环境建设相结合。
杨祎对老雷家经营农家乐有点担忧，老雷家缺乏女性劳动力，办起农家乐面临经管难题，如果雇人，在淡季又不那么划算。
最新的消息是，曲江文旅正在介入，为雷保友家设计合适的方案。
杨祎说，产业帮扶短期见效是不够的，要能长期见效，才能支撑一个家庭的发展。她还觉得，产业扶贫是一方面，帮扶的根本还在于要投入真情实感。
“你要扎扎实实地
帮助他们”
杨祎的家人得知她常驻村庄帮扶贫困户后很是支持，多次提出要到贫困户家帮帮忙。
在帮扶工作不那么紧的时候，杨祎就带着家人到雷保友家“走走亲戚”。
“本来怕老人之间缺乏共同语言，结果你猜怎么？不到半小时，我妈把雷叔家祖孙三代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也把我们家的情况跟雷叔老两口子倒了个‘底朝天\’。阿姨说起他们家的故事，两位老人同时眼圈通红。”杨祎说，她根本插不上话。
杨祎7岁的女儿吴雨聪跟老雷的孙女雷红梅迅速玩在了一起。一对姐妹很快出双入对，亲密得都分不开。雷红梅带着吴雨聪去后山的“秘密”地点玩，过了一会女儿红着脸蛋回来，悄悄告诉妈妈：“姐姐把树上最红的李子摘下来给我。”
老人之间的拉家常、孩子们之间的友谊也许都无法直接帮助雷保友一家摆脱贫困，但城市与乡村两个素未谋面的家庭，建立起了亲密的关系，人与人通过一件件小事，拉近了感情距离。
杨祎的母亲回城时交代女儿：“你要扎扎实实地帮助他们。我看红梅连个书桌都没有，下次你给送一个书桌，一个台灯过来。”
这样的关系一旦建立，将影响到工作和生活的方方面面。杨祎说：“比如具体的帮扶事项，有时候累得我就想这回已经尽力了尽力了，可转念就问自己，你真的尽力了吗？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人说扶贫先扶志，老雷本就不是‘等靠要\’的人，那就要用好政策让他更快脱离贫困，以后过得更好。”
在杨祎的搭档、周至县公安局派到雷保友家帮扶的民警蔡军眼里，杨祎是个青春洋气，爱动脑子的帮扶干部，“难得之处就在于，扶贫这个事就需要聪明人下笨功夫，杨祎一个城里姑娘愿意下这个功夫，我就很感动。”
7月2日是星期天，当天下午，雷保友的家人都在家。杨祎带处室党支部成员和他们的家人、孩子到雷保友家中“串门”，特意来过一个别开生面的庆“七一”党日主题活动。正当大人攀谈、孩子在一起玩耍时，院子里突然走进来一位客人。
大家愣了一下，不知谁惊讶地说了一句：“永康书记。”
当日，省委常委、市委书记王永康到周至县竹峪镇暗访检查脱贫帮扶工作，走进雷保友家中时恰好碰到这一幕。
看到雷保友的孙女雷红梅正与城里来的孩子们一起玩耍，永康书记问起雷红梅：上次我来你家时，杨祎阿姨答应给你送书，你收到书了吗？雷红梅答：送了四大名著，很喜欢看。永康书记又问吴雨聪，愿不愿意邀请姐姐到自己家里做客？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永康书记动情地说：“两代人从思想和精神上常来常往，结对子、勤走动、结穷亲、暖人心、格外亲。”
杨祎说：“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指标脱贫可能相对容易，在政策支持下，雷叔也许很快脱离贫困标准，但‘真正的扶贫\’现在才开始。”
最后一公里
是人心与人心的距离
对于永康书记的要求，杨祎有自己的体会。
读书时代的某年冬天，杨祎把妈妈手织的新毛衣送给了同班家境困难的同学，回家告诉妈妈在路上不小心给弄丢了。妈妈把杨祎狠狠责怪了一顿，但她没有觉得委屈。多年后相见，同学再次诚恳道谢，说杨祎送她毛衣的情分让她后来每每面对困难时都想起这份温暖。杨祎没有想到，自己的友情之举，换来一个人阳光的生活态度。
在此后十几年间，乃至工作之后，杨祎时常力所能及地帮助身边的同事和朋友。当她被派往周至竹峪帮扶贫困户雷保友的家庭，几次接触下来之后，两家家人也打成一片，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初心。
孟子说，恻隐之心，仁之端也。“人类同情贫弱，尤其我们中国自古仁人志士从内心深处有着天下无处不饱暖的理想。及至他们有机会施政，会想尽办法实现这一理想，这既是个人情怀，也是一种文明感召。”杨祎说，我们这一代人从小已经接受到“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的观念，现在国家日渐富强，中央提出“不让一个困难群众掉队”，我觉得，下这么大的力气扶贫，是长国家、人民志气，是要在国富的同时，还要实现民强。
专家说过，***的关键不仅要明确谁是贫困人口，更主要的在于投入的扶贫资源在“最后一公里”之内如何能转变成贫困人口可持续的脱贫资源。因此，在解决扶贫“最后一公里”问题时，需要专业性组织和人力资源与贫困人口一起创新。
现阶段谁来解决？谁来创新？归根结底要靠各级党委和政府，要靠扶贫干部下力气。
“我理解的最后一公里，不光是政策和贫困户、帮扶干部和贫困户之间的物理距离，也是人心与人心的距离。”杨祎说：“永康书记说的‘用心用情用力\’、‘结穷亲\’，正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羁绊，建立了这样的羁绊，帮扶主体才能俯下身去把工作做实，帮扶对象才会真正感受到，当他们身处困境时，有一双手在拉着他们，当他们想要奋力摆脱困境时，这双手将施以最大的力量帮助他们。”
7月2日晚上，杨祎带着女儿回到家中，当晚她多次催促女儿洗澡睡觉，女儿把自己关在房间说等会儿等会儿。
九点一刻，7岁的吴雨聪走出房间，拿着自己整理的诗集，还有给红梅姐姐的一封信：我一直想有一个姐姐，和她一起玩耍，说悄悄话，分享小秘密，你愿意做（我）的姐姐吗？永康伯伯希望我把自己的诗集送给你，我让妈妈给你送过去，希望你喜欢。欢迎你到我家坐（做）客，妈妈说暑假带我们一起玩，我很期待。你的妹妹吴雨聪。
杨祎说，这个周末她计划把雷红梅接到家里“走亲戚”，先带孩子看看兵马俑和华清池。过一阵子，还要带上孩子们去呼伦贝尔看看大草原。
记者庞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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