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啥时候了 这些公职人员购房还敢“打招呼”?

澎湃特约评论员 2018-05-29 17:02 大字

5月24日晚上,一份疑似西安“南长安街壹号”房产项目部分摇号购房者的信息登记表在网上热传。据其显示,多套楼房被多名副厅级及以下级别政府工作人员内定。

网络中流传的登记表截图中,共涉及40多名公职人员,包括2名区领导、4名区级主管部门的局长或副局长,其余大部分也都是行政主管部门的副主任、处长、科长等干部。

事件的“谜底”正在一步步揭开。29日,央视新闻记者从西安市长安区纪委了解到,的确有公职人员向开发商打了招呼,介绍关系户购房,但是具体涉及了多少人,通过什么形式完成了交易,打招呼的过程中又是否存在利益输送的行为,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纪委的回应,基本上坐实了“关系户”确有其事。而“有公职人员向开发商打了招呼”,又分为两种可能情况:一种是为了给他人购房“打招呼”,一种是为方便自己。至于“打招呼”到底只是为拿到一个购房名额,还是因此享受了“关系价”,关系到追责力度甚至是定性,当地纪检部门有必要调查清楚。当然,不管是哪一种“打招呼”,都有违摇号公平,涉嫌权力寻租。 

讨论这起事件,离不开当前西安房地产市场行情的大背景。就在昨天,有研究机构公布的数据显示,西安今年4月的房价年度同比涨幅达到了73.89%,在被调查的141个样本城市中,高居首位。这可看作是西安房地产市场火爆程度的一个缩影。正因为上涨过快,西安在前不久还被住建部约谈,限购、限价、摇号等一系列调控举措的推出,也与此有关。 

如果说,对于种种调控手段,人们曾经主要关注的是它的效果,那么,“关系户”名单一事,这让人将更多目光转移到它的公平问题上。 

摇号与限购、限贷、限价、限售一道,成为当前不少城市楼市调控的新标配。从规定层面看,确实对“炒房者”形成了层层门槛。但是,由此也强化了另一层面的楼市投机冲动。比如,一些城市新房和二手房的倒挂差价可达上万元每平米,意味着摇到就是赚到,这其中的利益诱惑,对于投机的激发可想而知。想想看,连杭州98岁的老太都加入摇号大军,部分手握权力者去“打个招呼”,从利益动机角度,是不是也显得很“正常”了? 

客观说,权力有寻租冲动,这似乎是天性。关键是,这些寻租冲动,能否被制度隔离墙阻断。值得注意的一个细节是,这次曝光的“关系户”名单中的公职人员,大多是来自与房地产企业有着密切业务往来的国土、建设、规划、房管等政府机关。如此强关联下,不说开发商主动“投怀送抱”,至少是很难拒绝各种或明或暗的“打招呼”。于此也就很容易形成一种无奈的现实:限购、限价越严,权力者的利益投机冲动就越强,若不能在开发商与相关权力者之间建筑起必要的利益“防火墙”,保证摇号的透明与公平,那么调控也就很可能助长权钱勾结。

其实,限购、限价、摇号语境下的公平疑问,一直都存在。只不过,这次“意外”泄露的“关系户”名单,或是把某种可能的“潜规则”给公开了。所以,此事在当地纪检部门作出调查之外,相关部门也有必要对当前的楼市调控手段来一个全面评估。正如有媒体追问的,最严房价调控,是否只限平民不限“关系户”?而住建部不仅要对房价上涨过快的城市进行约谈,恐怕也得看房价的变动之外,又隐含了多少“腐败成本”。

当然,一码归一码,“关系户”问题,根子还是在于权力约束存在漏洞,也是政府与市场关系未能厘清的一种具体表征。限价、摇号只是将这些缺陷放大了。这点不容失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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