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走安阳

甘肃日报 2017-06-27 00:00 大字

洪文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对古都有一种向往,西安也好,南京也罢,但凡是那些史书里出现频率很高的地名,都会让我莫名地期待,总觉得它们的厚重深沉、博大宽容,更经得起品味。

一想到要去中原大地的古都安阳,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激动。大概是从小听多了那些历史故事里的悲欢离合,却始终未曾踏足的缘故吧。

前不久在郑州开会,恰巧安排了一次安阳采风,与其说采风,我更愿意说是走了一趟安阳。这里用“走”,一是因为时间受限,很多想去的地方都没能去,走马观花;更重要的是,当我双脚踏上这片土地,心中便对这里厚重的文化和精神内涵生出无限的敬畏。

从郑州出发到安阳,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从小在甘南长大的我,总以为家乡的草原就足够辽阔了,可当我透过车窗向外张望,才明白“辽阔”这个词用在这里才更恰当:车子仿佛在一个巨大的棋盘上行进,纵横的公路整饬而悠长,如线条一样笔直地延伸到远方,这种空旷感只有驾车前往河西时才有过,但与大漠戈壁唯一不同的,是公路线条间的戈壁黄沙变成了一片片绿油油的农田。

就在一路的赞叹中,不知不觉已经抵达安阳。

走进古都,且不说旧石器时代的先民足迹,单凭三千多年的历史和“七朝古都”的名号,也让我急于想追寻前人的脚印,聆听那些流传千年的传说。

到安阳,就不能不去殷墟。这里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有文献记载,并为甲骨文和考古发掘所证实的商代都城遗址。

三千多年前,商王盘庚迁都于此,改“北蒙”为“殷”。直至商朝灭亡,这里经历了八代十二王,历时254年。后人称这段历史为殷,此地也被称为殷都。殷都被西周废弃之后,逐渐沦为废墟,“殷墟”之名由此而来。

站在洹河畔红色象形“门”字大门前,一座座仿商代建筑已经在眼前的幽林中若隐若现,要不是向导指引,谁能想到千年的文化瑰宝和历史的变迁都统统埋藏于此。

穿过繁花丛中的小路,来到了位于地下的殷墟博物馆。满墙的龟甲骨片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一尊尊青铜器上凝聚着古人的智慧和艺术,走在其间,仿佛时间都凝固在那一刻。

走出博物馆,一片绿茵的尽头,是发掘的宫殿宗庙基址,宫殿、寝居、宗庙、祭坛等建筑虽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但这些残墙断垣经历了历史的沧桑,气度却丝毫不减。

卵石小路两侧的树林里,排列着数块甲骨文石碑,只是这些石碑上的字,要不看旁边的简体翻译,几乎很难认得出几个。两旁的祭坑里,一具具白骨堆放其中,他们的名字从未被史书记载,却在这里用已没了血肉的躯体静静地诉说着历史。

威风凛凛的女将军雕像后,是殷墟唯一保存完整的商代王室墓葬——妇好墓。据说这位商王的爱妃,曾多次率兵出征,立下赫赫战功,深得商王武丁宠爱和臣民的敬仰。我想这座7层古墓里大量精美的青铜和玉器,就是对她最好的祭奠吧。

走出殷墟,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片被洹河环绕着的土地,见证了多少金戈铁马,养育了多少帝王将相,几度辉煌,几度沧桑。相比隔河相望的现代化都市,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那么深不可测,沉淀着遥远深邃的过去,等待后人去探访。难怪郭沫若先生游访殷墟时,都会写下“洹水安阳名不虚,三千年前是帝都”的赞叹。

安阳是甲骨文的故乡,中国文字博物馆便成了不可不去的地方。那些来自不同时代、不同民族,在历史的长河中穿梭了几千年的文字,都汇集在这座宏伟建筑里。

中国文字博物馆占地143亩,总建筑面积3万多平方米,从广场的象形“字”形字坊进入,途经两旁的金色铜制甲骨文,拾级而上直达皇宫般的主馆。主馆高30余米,采用殷商时期代表性的饕餮纹、蟠螭纹图案浮雕金顶,气势磅礴,红黑图案的雕墙和雕柱,颇具殷商文化艺术的辉煌与气度。

大厅设计隐含了传统文化中“天圆地方”的理念,四壁的浮雕分别展示了中国文字发展史,不同内容不同字体的文字由上及下由远及近呈现眼前。

走在文字博物馆,就像徜徉在文字的海洋里,篆、隶、行、草、楷,运用不同书写形式在不同的载体上展示着各自的性格。整柜排列的龟甲兽骨、陶罐器皿、玉石古玺、竹简棉帛和古币上,一笔一画地写满了那些已知和未知的历史,也写满了文字起源发展的艰辛历程。

如果说安阳只是文化的安阳,恐怕还远远不够。这里除了三千多年的悠久文化,还有人类与大自然斗争的壮举,还有咬紧牙关诠释“人定胜天”的豪迈。这股豪迈的源头,就是位于安阳林州的红旗渠。

与中原大地不同的是,红旗渠所在的林州位于晋、冀、豫三省交界,地处太行山腹地,山多水少,石厚土薄,历代林州地方志中,都记载着一个特点——旱。

半个世纪前,十万林州开山者,历时十年,绝壁穿石,挖渠千里,硬是在这崇山峻岭间,建成了一条人工天河,写下一段当代传奇。

纪念馆墙上的文字和照片,铭刻着当年那段舍生忘死的记忆。站在挂满锄头和铁锤的纪念墙前,看着这些简陋工具上的斑斑锈迹,耳边似乎清晰地响起当年那些雄壮有力的号子声。

对我这个甘肃人而言,也许是因为对穷苦的故事从来都不陌生,因此这种滴水穿石的坚韧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更容易让我为之动容。

登上红旗渠,即使是走在早已为游客开辟的平整路面上,都会让人提心吊胆,脚下蜿蜒的渠水像缠绕在山腰的玉带,巨型石块平整地砌成水渠,仿佛当年那些开山者粗糙的大手,攥着命一样紧紧地攥着这条救命的水。

沿渠前行,就来到了红旗渠总干渠最长的隧洞——青年洞,据说隧洞正是为了表彰当年青年开山者的艰苦奋斗而命名,放眼望去,太行山脉连绵远去,山下那些曾经干旱的村庄早已被绿树围绕。蒙蒙的山雾中,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在绿树丛中依稀可见,大小车辆匆匆忙忙地行驶在路上,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站在红旗渠边,仿佛能感受得到大山的心跳,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当地人骨子里透出的倔强,不由得想,到底是怎样的动力,才能激发出人类难而不惧、拓荒创业的精神,是生存的本能,还是理想的号召呢?

走在安阳,一边是中华文化的源远流长,一边是安阳人坚韧不拔的精神,可惜两天的时间太短,短到我无暇细细品味眼前的一切。好像刚与一位品性相投的朋友相识,聊到兴起却要分开,难免有几分相见恨晚的伤感和依依不舍的牵挂,以至于离开安阳数日,这个名字还久久回荡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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