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白鹿原》编剧 申捷:时间会告诉我们守住初心是对的
核心提示:垂垂老矣的白嘉轩再次回到原上,回到麦田,用手深情抚摸他一生最为珍视的庄稼。昨晚,电视剧《白鹿原》在这个镜头中落下帷幕。在告别之际,华商报记者分别采访了该剧的出品人赵安、编剧申捷,《陈忠实传》作者邢小利,听听他们是如何总结这一部来之不易的厚重大剧。
在评价《白鹿原》这部剧的时候,编剧申捷认为,不能被商业洗脑。做这样一个大戏,要对得起良心,对得起岁月的考验。
我们把观众想得太低了
华商报:改编的时候你觉得最困难的地方在哪里?
申捷:这样厚重的一部经典,如何转化成大家喜闻乐见的影视作品,同时又能保留住原著的精气神,最困难的就是这个转化,我是从一开始就告诉自己,尽全力还原小说每一个章节,保持它的完整性。忠于原著精神,人物脉络命运不能跑。直笔处可曲笔,空白处可生发。改造了很多,这是必须的,为电视观众的观感。我们要尊重艺术的客观规律,而不是对小说进行白描式的原搬。
华商报:如今的观众快餐剧看多了,改编时有根据观众口味进行调整的地方吗?
申捷:我们把观众想得太低了,而且我写作时真没想这个点。当代观众真的只喜爱偶像剧吗?真的只喜爱儿女情长吗?只是现在的商业化把年轻人、把消费能力强的白领女性和青少年摆在了首位,然后很多声音就告诉我们,现在的主流观众需要的就是偶像,就是小鲜肉。我们就跟随着商业需要,听它的话调整经典吗?观众,需要敬畏,但那必须是真正意义的观众!
这样的戏不能急功近利
华商报:《白鹿原》收视率一开始并不高,是随着剧情的进展慢慢升高的,你觉得可以将节奏改得再快一点吗?
申捷:不能因为前面的收视低,就指责这部戏的节奏有问题。我们不能被商业洗脑。做这样一个大戏,要对得起良心,对得起岁月的考验。我们不能急功近利,什么惹人眼球就做什么。如果那样,我一开场就该详细描写白嘉轩六个老婆怎么死的,那多有意思,肯定比仙草倒在雪地里出场强。如果只追求节奏,我们会把围困西安城简化处理,省了很多大场面很多历史写实,可以不拍万人坑,可以不描写全城饥饿的场面,那样既省钱又提节奏,但我们对不起祖宗,更对不起电视机前的观众。时间会告诉我们,守住初心是对的。
华商报:很多观众看戏喜欢看对自己有投射的剧,《白鹿原》的时代特色比较浓,与观众尤其是年轻观众距离较远,你怎么理解这个问题?
申捷:《白鹿原》离我们现在远吗?每个人物的命运起伏与我们当代人不相关吗?非得是穿上时尚的衣服,开着香车宝马才符合当代人吗?非得是飞来飞去或者修仙扮鬼的人才能引发受众的共鸣?我怎么倒觉得白鹿原上这群人比那些人都更有现实意义呢。什么是经典,经典不是为迎合而生,恰恰是让我们离开有限的自己,去拥抱更广袤的世界,过去现在从前,达到前所未有过的境界。
希望它能经得起岁月的考验
华商报:很多声音都将《白鹿原》和同档爆款剧比较,你觉得这种比较公平吗?
申捷:哪种爆款呢?是飞来飞去穿越的?还是警匪谍战戏?或者是撒狗血苦情的?《白鹿原》是文学名著,它真的达不到那部分观众的期望。我也不敢那样做,那不是我接这部戏的初心啊。再者,爆款也是我们这个时代商业化的一个名词固化,是商品概念。《白鹿原》我认为不是一个适合在这个范畴内讨论的作品。中国电视剧的评判标准是立体的,多样化的,收视只是其中之一。口碑、社会效应、对不同人群的影响都要算在内。你要非逼我单说收视《白鹿原》拼不过偶像剧、神仙剧、时尚剧,那我也没办法,我只能承认。但《白鹿原》的价值仅仅在于此吗?
华商报:作为编剧,你希望《白鹿原》可以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效果?
申捷:我希望电视剧《白鹿原》能经得起岁月的考验,多少年后观众还会一遍遍反复品味。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部作品太需要静下心来看了。我经历了这部作品从诞生到成长乃至面世的全部过程,我参加了剧组的体验生活、拍摄、转战各地,我个人很庆幸能在职业生涯遇到这样一批有理想有情怀的人,众志成城出来的作品,我有这个底气!陈忠实先生抱病为剧组写的那幅字可不是白写的:“激荡百年国史,再铸白鹿精魂。”
剧版《白鹿原》出品人
赵安:《白鹿原》像艺术片 和商业片不能比
华商报:《白鹿原》真的和观众见面后,你还会有像当时筹拍时那么大的压力吗?
赵安:当时做的时候就想要把它做出来就行了。至于观众喜欢不喜欢,那就是观众的喜好,我们是把它完成了。当然我希望有一个好的结果,但压力不大了。
华商报:《白鹿原》收视与你之前期待的相符合吗?
赵安:不太符合。其实身边很多人是预估到的,是我有点不太愿意承认。这部剧的故事、结构、表演、内涵都不错,我认为它应该很受欢迎。出来以后我就有点看不明白,评价这么好,收视怎么会是这样的?但是看了一些评论我慢慢也就想通了,《白鹿原》这种题材有点像是艺术片,和商业片不可能比。它能得到大家这样的口碑和评价,和很多炒收视率的剧走的是两条不同的路。
华商报:评价的声音中,有没有哪种声音是最让你觉得欣慰的?
赵安:良心之作,国剧门脸,这些评价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心理安慰。我们拍的时候,导演、编剧、演员有一个共识:咱一次把它做到位,让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这个剧还能看。我觉得这一点应该是做到了。
华商报:那有什么遗憾的地方吗?有观众觉得前面节奏太慢,你认可吗?
赵安:肯定很多细节上也有遗憾的地方。但说慢我不太认同,这种史诗大剧它有它自己本身的节奏,如果和情节剧一样,那它的味道和很多东西都会丧失。如果要让它的文化内涵和厚重历史感很好地反映出来,节奏就不能太快。
华商报:假设陈老还在世,你会如何跟他汇报剧版《白鹿原》的成绩。
赵安:我尽心了。遗憾就是做的晚了点,做了这么多年,陈老师没有看到,如果他能看到就最好了。
《陈忠实传》作者
邢小利:田小娥的复杂性表现得略显不足
《陈忠实传》作者邢小利认为,《白鹿原》是一部优秀的“良心”电视剧,但同时也有一些遗憾。
一个时期电视剧作品的里程碑
华商报:《白鹿原》的口碑和收视与你之前预期的相符合吗?
邢小利:口碑与预期相符,收视(收视率后来居上)情况有些出乎意外。原因复杂,问题值得思考。有剧本身的原因,也有时代风气的原因。
华商报:那你对电视剧《白鹿原》的呈现总体如何评价?
邢小利:因为了解一些情况,所以理解电视剧《白鹿原》能达到今天的境地已经实属不易;也因为理解,所以更多地给予肯定。不能说没有遗憾,也不能说已经非常理想,只能说,放在当下的电视剧制作中看,该剧无疑思想性、艺术性和观赏性都属上乘。它是一个时期电视剧作品的里程碑,很多年后,我们回头看,它的一些重大突破以及某些遗憾,都会让我们深长思之。
华商报:看观众的评价,李沁版田小娥颇受认可,你觉得如何?
邢小利:田小娥是剧中分量最重的一个女性人物形象,她的性格具有丰富性和复杂性。她不仅是一个独立的艺术形象,还是一位具有结构作用的人物。她的性格特点既有阶段性,也应该有不同的层次感,她既是一个孤苦无助的可怜人,也是一个的反叛者,她对正常人性和生活的追求具有合理性,她为复仇引诱白孝文堕落又为社会伦常所不容,也就是说,她既有善良和柔弱的一面,也有“狠”和“强”的一面,如此才能表现出这个人物的丰富性和复杂性。李沁版田小娥总体看,更突出了田小娥的孤弱无助,突出了她的善良和要“活人”的一面,而把这个人物应该具备的性格的丰富性和复杂性表现得略显不足。
陈老曾电话嘱我“把把关”
华商报:演员的表演方面有没有让你印象深刻的?
邢小利:总体上看,演员的表演都是尽心尽力的,尽心接近人物的性格,尽力还原历史情景。印象深刻的,一是戈治均演的鹿泰恒,他把鹿泰恒的性格和为人演得非常到位,老奸巨猾而又不显山露水。第二位是李洪涛演的鹿三的晚年,有些“痴呆”的鹿三,演得非常出色。他的表演把一个老农民、一个老长工的老实、卖力、孤独和茫然无措很传神地表现了出来。姬他演的黑娃也不错,黑娃的性格和形象差不多就是他演的那个样子。
华商报:以你对陈老的了解,假如陈老生前有机会看到电视剧,你觉得他会如何评价?
邢小利:《白鹿原》的各种改编和移植,陈先生生前都很支持,电影、电视剧这种受众更广的现代艺术形式的改编,自然更是重视。《白鹿原》电视剧的剧本陈先生生前看过,由于我曾是剧本的审查人员,他知道后曾电话嘱我“把把关”。我感觉,陈先生对于改编的态度,一是希望《白鹿原》能被完整或者是较为完整地展示;二是希望不被“歪曲”。《白鹿原》电视剧应该说尽可能地做到了完整展示,原著的人物和主要的故事可以有的都有了,虽然有的地方有所调整或修补,但这显然是考虑到了时代的要求和电视剧艺术的需要,以陈先生的宽容,他应该是理解的。总体看来,《白鹿原》电视剧思想性、艺术性和观赏性俱佳,是一部多年来难得一见的呕心沥血的“良心剧”,深沉、大气、感人、动心,是可以告慰陈先生的。本版稿件由华商报记者 罗媛媛 采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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