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望云是20世纪中国画革新的先行者,新中国画之巨擘,卓越的艺术教育家,新中国西北地区文物事业之父,长安画派的奠基者和创始人。他对于民族文化的贡献具有历史性、开拓
《泰山社会写生石刻诗画集》封面
本报记者 樊蓉
A、“图开西北”的拓荒者
赵望云擅长山水、人物。创作面向生活,画风于质朴厚重中蕴含秀雅,尤长于表现西北山水和各族人民的劳动生活。他说:“我是乡间人,画自己身历其境的景物,在我看来是一种生活上的责任,我要以这种神圣的责任,作为终生生命之寄托。”在他的人生履历中,写生或者是深入生活始终贯穿于各个时期:20世纪30年代他深入冀中写生,《大公报》开辟“赵望云农村旅行写生”专栏;40年代三次西北旅行写生;50年代带领西安画家多次深入陕北、陕南、黄河沿岸,留下了大量来自于生活的作品。正是由于三次西北之行,赵望云爱上了这片厚土,并定居西安,成为西北文化事业的建设者和画坛西北风的拓荒者。
赵望云是中国画由古典形态向现代形态转型早期阶段苍头特起的“先锋画家”。他所表现的题材,前人鲜有触及。他认为,中国画倘若囿于画花花草草、山山水水,是没有前途的。他扎根乡下民间,形成“直面人生,切入劳苦大众的现实生活”的鲜明创作主题。“为生民立命”的艺术抉择,成为了赵望云贯穿一生的创作理念。他的早期作品,很重视捕捉人物的神态感情,所绘形象生动,韵味无穷。从上世纪40年代中期以后,他的笔墨趋于成熟,不论随意挥洒,还是精求工致,都能形神兼备。50年代以后的作品,笔墨技巧已达到老辣的程度,线条刚柔相济,墨色溶化滋润。他认为“一切快乐都是劳苦换得,风景的优美,亦多因为人的活动”。农民、工人、少数民族的劳动生活、农村的田园风光、塞外的辽阔草原、终年积雪的祁连山、风沙弥漫的戈壁滩、广袤的西北高原……凡是他足迹所到之处,都保留有他反映祖国风貌的佳作。从1933年2月至6月,整整5个月期间,赵望云从最熟悉的河北农村开始,徒步行走,田野采风,一个村庄一个村庄写生,再现农民的疾苦、呻吟以及不愿做亡国奴的挣扎、呐喊,笔触苍凉而苦涩,足迹遍布冀中15个县的乡村。1936年2月,“赵望云旅行印象画展”在南京举办,引起轰动。徐悲鸿、田汉、吴组缃等文化界人士全力协助。展后,徐悲鸿赞其作品“笔法生动,无八股气”,赵望云因此获“三千画家之唯一”的盛誉。
1961年10月,发生了一个在中国美术史上产生影响深远的事件。赵望云、石鲁、何海霞、李梓盛、康师尧、方济众六人以中国美术家协会西安分会国画研究室的名义,在北京新落成不久的中国美术馆,举办“国画习作展”。画展立即在首都美术界引起强烈反响,经中国美术家协会推荐,又到上海、南京、杭州、广州等地巡回展出,引起更为广泛的关注。《人民日报》发表了题为《长安新画》的评论;《美术》杂志以这次画展为题,就其对于中国画界所面临的继承与革新等命题的启示意义,展开了持续两年多的热烈讨论。美术界普遍评价展出作品面貌新颖,具有新鲜的生活气息和强烈的西北风格。时任中国美术协会秘书长华君武率先把这支国画新军称作“关中画派”,也有称“西北画派”、“窑洞画派”的,后来诸论归一,采用郭沫若之称,叫做“长安画派”。这是在新中国历史上北方诞生的第一个画派。赵望云作为新文化运动以后立志革新中国画的精英,至此,实现了他青年时代所立下的宏愿,出色地完成了历史使命。
B、心忧天下的故人往事
那些与赵望云交往的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同他一样装着一颗“忧天下”的心,他们改变与推动着大时代的前行。
1927年,赵望云常与友人同往西山碧云寺附近专心习作乡村人物速写,创作暴露社会下层民众苦难生活的处女作《疲劳》以及《风雨下之民众》、《贫与病》、《雪地民生》、《幸福梦》、《厂笛》、《倦》、《郁闷》等,与侯子步、李苦禅到北京中山公园展出,引发社会关注,这批作品后来刊发于《大公报》。也就是这时,他结识《大公报》的总经理胡政之和艺术周刊主编王森然。王森然参加过五四运动,是著名的教育家、文学家、史学家和画家,赵望云青年时期曾直接受到王森然的影响。王森然1928年在《大公报》上发文,称赞赵望云是建筑在“战与爱”的基础上的“群众画家”。1932年,《大公报》扩充版面,提出以绘画补充新闻的办法。赵望云作为《大公报》特约写生记者,开始在农村写生。《大公报》开辟“赵望云农村旅行写生”专栏,共连载130幅作品,并由《大公报》印成《农村写生集》。《农村写生集》增印五次,受到极大欢迎。
《大公报》的写生专栏发表,为艺术界增添一段佳话。当年隐居泰山的冯玉祥看到那些作品非常感动,每天读报后将赵望云的作品剪下来并题诗。他在文章中写道:“最先耀在我眼前的就是那幅朴素的、动人的图画;而且总要使我的视线在那里逗留很长时间。我很想把它全部保存起来,所以天天从报上剪下来,贴在日记本上,以便随时翻阅。但因为事忙,遗失了几张,觉得非常可惜。”1938年1月,在冯玉祥资助下,赵望云在武汉创办《抗战画刊》,成为文化抗战的主战场。他用手中的画笔,记录下饱经战乱摧残的社会现状和民众凄苦的生活。他说:“我们不能拿枪,‘纸弹\’如能在抗战宣传中发生点功效,就算尽了我们一些职责。”《抗战画刊》历时3年多,出版30多期,两度改版,四易办刊地。刊印数量超过5000册,以图文的形式,通俗易懂地向大众宣传抗战,在抗日战场的前后方广泛传播,鼓励民众团结起来,救亡图存,获得极好的社会反响。
1941年,赵望云结识张大千。张大千不止一次地回顾了他和赵望云的友情,说望云是个愉快的人,善拉京胡,会吹笛子,能唱京戏,称得上是个音乐家……当得知赵望云于1977年去世的消息,张大千异常震惊,“啊唷唷……”一声长叹后,他情不自禁地将眼镜摔了出去打得粉碎。郭沫若、老舍均和赵望云交往甚密。1943年1月,赵望云在重庆举办“西北旅行写生画展”,引起美术界强烈反响,冯玉祥、郭沫若、茅盾、老舍、田汉、阳翰笙、王昆仑等社会名流到场祝贺。郭沫若当场为画展题诗:我手写我心,时代维妙肖。从兹画史中,长留束鹿赵。老舍与赵望云惺惺相惜,他说“每逢看见国画的山水,不由得我就要问:为什么那小桥上、流水旁、秋柳下与茅屋中,总是那一二宽衣博带,悠悠自得的老头儿呢?难道山间水畔,除了那爱看云石的老翁,就没有别的居民?除了寻诗踏雪的风趣,就没有别种生活吗?赵望云的绘画里,我看到了‘别的居民、别的生活\’”。
C、名门之下 大师云集
赵望云赴西北写生影响了一批艺术青年,使他们走上了面向民间、面向大众的艺术新途。黄胄、方济众、徐庶之……他的学生,大师云集,灿若星辰,印证着他是极其成功的艺术教育家。赵家孩子更是个个出息:赵振川是西北画坛领军人物、赵振霄是中国顶级大提琴手、赵季平更是著名作曲家。而赵望云对西北黄土地苍茫、质朴、粗犷、豪迈的歌颂,已成为这片土地在绘画以外乃至文学、音乐等诸多领域的精神基调。
赵季平自幼爱看父亲作画,他说:“我小时候经常搬着小凳子看父亲作画,从他的画中我看到了音乐和节奏。我的创作中有画面感,这些都受父亲影响”。赵望云从不干涉学生和孩子做什么,他教给他们方法,也鼓励他们坚持。大学毕业分配,赵季平被分到陕西戏曲研究院,想从事西洋音乐的他闷闷不乐,赵望云却告诉他:“分的太好了,民族音乐是创作取之不尽的源泉。”赵季平从此沿着这个路子走下去,最终获得诸多成绩。父亲温正谦和,但在赵季平心中“父亲是座山”。
教育孩子如此,教育学生也如此。他不具体教给技法,而是让学生从实践中找到自己的方向。赵振川回忆黄胄在赵家学习的时候,白天经常被赵望云赶上街头画速写,晚上回来整理创作。“艺术要走出象牙塔”“走向十字街头”,黄胄继承了这些。方济众回忆赵望云的教育方法:“老师只需引导学生进入艺术领域就行了。好比教走路,会走就行,不是抱在怀里,代他走路”。1946年9月,方济众住到了赵望云家里,成了这个和睦家庭的一员。1947年3月赵望云收徐庶之为学生。后来,徐庶之和黄胄一样去了新疆,沿着赵望云的路继续开辟西北美术新章节,也成为画坛成就斐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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