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之烂漫董信义
我把格桑花看成雪的精灵、雨的仙子、花的飞燕。在这个夏季,美丽的格桑花烂漫着咸阳的诗意。
在这诗意的城市,我想到了一个名叫夏花的女人。一个与窈窕淑女和缠绵入梦无关的女人。她清瘦矮小,单薄如初春的浅草,衣着素朴,总是上穿暗格格花布衫,下穿灰沉沉蓝裤子,但我无法忘记这个女人。
她那件黄色的马夹,裹着的不屈的灵魂,那灵魂外化的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传递的素朴和善的美丽,都给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在这印象里,我想起了和她的点点滴滴。第一次看见她,我并没有在意,但她和善地一笑,却使我感到了春的暖意。那天,我下楼,她腋下夹着报纸,手上端着奶盘,和我相遇。她似乎认识我,微微一笑,走进电梯。我忽然心头一热,微笑是那么神奇,使人忽然感到空气里处处是自信、善良和美好。
其实我们并不熟悉。第二次遇到她,是在我上班的单位,还是那件暗格格的花布衫,灰沉沉的蓝裤子,亮晃晃的黄马夹,一脸如沐春风的微笑。说真的,她很难使人想到靓丽、美丽这些字眼。满身的油墨味,眉头上书写的沧桑,还有略显疲倦的神情。但她目光里却散发着神奇的魅力,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人气质叫人难忘。
我原来以为她是本地人,她告诉我她是陕北清涧人。到咸阳已经15年了,来时3个孩子幼小,现在大女子在西安读研,二女子在咸阳读大学,小儿子读高二,一切都熬过来了。她说,这个城市养人,她爱这个养人的城市。她每天把报纸和奶送到订户手上,都会受到一份尊敬和爱。她爱这个行业,在这个行业干了15年,送过《咸阳日报》、《西安晚报》、《华商报》,无论送什么报纸,她都会先看看、翻翻。不知不觉,她也喜欢听人谈国家大事,更关心家长里短。她觉得自己心境好了,日子活了。虽然青春不再,她把一切都给了这个城市,但这个城市是宽容的、厚道的。不知不觉,这个城市给予了她孩子成长的摇篮,更给了她无限的理解和信任。她觉得自己的孩子很惜福,也懂得爱的力量。就是平日给孩子的零花钱,孩子们也把它捐给了更需要帮助的人。她赞成孩子的义举,也为自己的孩子感到高兴。
说真的,一个女人拉扯3个孩子非常不易,但夏花从来没有灰心和哭泣。也许,夜半的时候她有过伤心,为逝去的亲人,为远方的故乡,但她从来没有表现出来。她传递给我和这个城市的是一种神奇,一种质朴、勤劳、自信的魅力。
这使我想到了格桑花。一株一苗,单薄弱小,却露放着花的本色。一片一片,连成花海,却烂漫着一个夏季。(B)(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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