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保护城市”到“收藏城市” ——著名文化学者肖云儒“丝路万里行”归来访谈
肖云儒说:“收藏文化”是“民族文化、民族血脉能够延续的主要渠道。如果没有收藏,民族文化就会断裂;有了收藏,民族文化才能生生不息。”
肖云儒说:“收藏是对民族文化的保存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对古城的保护就是一种对人类物质文明的收藏,对这些古老城市的收藏。”
俗话说:“盛世收藏,收藏盛世”,当下的中国正是如此。收藏到底是在收藏什么?如何看待当下的收藏热?什么才是最有意义的收藏?记者就此话题采访了陕西省最具影响力之一的文化学者肖云儒。接到约访话题时,肖云儒刚刚结束历时两个月的“丝绸之路万里行”,原本正在繁忙中整理此行所闻所见的他,因为受到此行感触激发,对此话题有着强烈的兴趣,欣然接受本报记者约谈。
“收藏文化”是记者采访肖云儒话题的切入口,“收藏城市”则是肖云儒在丝绸之路万里行归来之后的感慨与创见,收藏有国家收藏,有民间收藏,收藏的主题不一,目的不同,境界也不同。
谈“收藏文化”:收藏是民族文化、民族血脉能够延续的主要渠道
民族文化如何积累?广而言之,就是靠收藏来积累。器具的收藏是物质的,风俗曲艺的收藏是非物质的,物质的收藏和非物质的收藏本身构成了中国文明史。
肖云儒曾经把中国文化分为三部分,物态的文化、形态的文化、神态的文化。所谓“物态的文化”包括书画、瓷器、秦砖汉瓦等;“形态的文化”是指风俗、礼仪、民间艺术;“神态的文化”则是道德精神、文化心理。广而言之,这些都属于收藏、保护的范畴。
肖云儒说,我们看待收藏决不能仅仅只是局限在狭小的视野中,应该宽泛来看,物态的、形态的、神态的收藏是民族文化、民族血脉能够延续的主要渠道,如果没有这些收藏,民族文化就会断裂,有了收藏,民族文化才能生生不息。
谈到当下的“收藏热”,肖云儒说:收藏是一件对民族文化的保存非常有意义的事情,是文化保存的民间渠道与国家渠道相结合的一项事业。对于民间收藏特别是个人收藏来讲,一定要以文化底蕴为基础,否则就很容易收藏垃圾和泡沫,就成了“按职论价、以耳代目”。收藏绝不仅仅是一个市场行为,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文化追求。收藏人士应该加强传统文化统文化、、民族文化的修养,,有了修养有了修养,,有了感悟有了感悟,有了思想,,心态正了心态正了,,就能够摆正很多事情。
收藏具备市场、商品的属性无可厚非,但是如果以哄抬市场为价值坐标,那无疑是收藏的灾难——将来真正的民族文化瑰宝传不下来,而假东西又必然会被淘汰,最终导致的结果是文化的断裂。所以收藏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就是要有一批收藏界的仁人志士,为真正抢救中华民族文化的瑰宝而努力。
谈“丝路之行”:“保护城市”还不够,应该“收藏城市”
我们过去一直说“保护城市”,“收藏城市”这个词令人耳目一新,似乎是一个独特的创见。提出“收藏城市”,是肖云儒丝绸之路万里行途中频频想到的一个话题。
丝绸之路是一条世界文明的走廊,也是一条人类文化瑰宝的画廊。在全世界679个世界文化遗产中,约有27%的文化遗产都在丝路。肖云儒说:“我们考察经过的世界文化遗产达三十多处,其中令人印象深刻的遗存非常之多,如敦煌、高昌、撒马尔罕、雅典卫城、佛罗伦萨、威尼斯、庞贝古城等等,你会强烈感知到人类文明瑰宝在丝路聚集的密集度,的确世所罕有,丝路文化在世界文明中的地位,的确至高无上。”
丝路上如此之多的古城,无一不是人类文明留下的宝贵遗产,历史通过这些古城遗迹,给后来人带来直观的感触和震撼。比如月下的乌兹别克斯坦希瓦古城,城堞上挂着一钩明月,没有路灯的土街小巷中,居民席地而居,城墙上砌着坟墓——他们的风俗是,即便化为幽灵也要保护自己的城池和家园。比如海陆交汇的威尼斯城,,马可波罗从水上寓所出发马可波罗从水上寓所出发,,踏上了水陆兼程的东方之旅。。而在伊斯坦布尔,,波光粼粼的海峡与彩虹熠熠的跨海大桥,构成一曲钢琴与弦乐的协奏。在那不勒斯附近的维苏威火山脚下,庞贝古城的废墟像一幅长卷慢慢在眼前展开。庞贝有2600多年历史,公元79年10月24日,火山遂然爆发,滚烫的岩浆和火山灰埋葬了这个城市,刹那间窒息了城市所有的人。由于是瞬间毁灭,一千年后出土时,庞贝的居民还保存着那个恐怖时刻的样子。生与死本来被光阴拉成漫长的生命两极,在这里突然短路,文明瞬间毁灭,那是一种怎样震撼的情景啊。
肖云儒说,“在丝路中亚段,对我最亲切的城市名称就是撒马尔罕。我在童年时代接触了这座古城的故事,它2500年坐不改名,是中亚最古老的城市。如果说长安是丝路的起点,那这座城就是丝路经贸的加油站和文化的转播台。它给我最深印象的就是“新古分置”。整个城市根据建成年代不同,明显地划分为城北的“阿夫拉西阿卜遗址区”,“帖木儿时期建成区”、“沙俄苏联时期建成区”等不同区域。六个城门,六条主街,城市中心是一个宗教建筑组成的广场,周围是低矮的街坊,北门附近有巨大的集市。这一格局基本保留到今天。撒马尔罕的保护简直就可以说“收藏城市”。
谈“收藏城市”:“新古分置”是对古城最好的收藏
如何保护古城,如何收藏城市?肖云儒说,在丝绸之路上看到的这些,不能不让我想起万里之遥的家乡,丝路的起点长安。长安虽是汉唐之都,留存下来的街巷建筑群和单体建筑已经不多,只有经过改建的大小雁塔改建的大小雁塔。城墙内芯虽是唐代的,,整体上要算明城墙,,城内建筑也多是明清建筑城内建筑也多是明清建筑。。在现代城市的高速发展中,,由于没有坚守““新古分置新古分置””的原则的原则,,西安城内竟然高楼林立,古迹没有得到有效保存。
建筑大师张锦秋很早就提出了西安要“新古分置”的理念。古城应该在现代化进程中逐步成为一座现代化新城,但西安的城市风气,则应较别的城市更古朴更典雅,古风应成为西安城内在特色。
从这个角度,撒马尔罕值得我们认真学习。由于他们很早就新古分置,分区保护,14世纪到17世纪的标志性建筑都得到了较好保存,如列吉斯坦的三座神学院,不但是当时最好的穆斯林学府,也是中亚建筑艺术的杰作,现在仍然气势辉煌。
纵观丝绸之路上的古城保护,肖云儒分析大致有三种类型。一是在生活很不发达状态下的古城保护,如乌兹别克斯坦的希瓦古城,全城少有工业,路灯和下水道设施不齐全,古旧的阿拉伯建筑,完整展示了一个古代中亚的城市。这种古城保护在丝路上有很多,这是一种原封不动的保护。但是,这种保护以现代民生为代价,影响了老百姓的生活质量;二是点式保护,每一个遗址单体都被保护得很好,但穿插在现代化的街区;三是新古分置,古城不动,发展新城。如撒马尔罕,古城是一边,新城市是一边。如果新古不分置,新古都受伤害,既没有有效保存古迹,也没有新城的长足发展和大胆创新。新古分置后,保护古城是低成本保护,而建筑新城市又可大踏步前进。此外,我也主张除了保护原景,在适当的情况下也要修复重建,因为古城的保护不能够以牺牲民生为代价。
肖云儒对古城的保护提出三点,一是新古分置、二是新质古貌、三是新城古风。就我们西安而言,一个崭新的城市,要有古朴的风气,让人能够感受到和上海、北京等其他的城市完全不一样,感到这就是西安,是古代的都城,有一种古风在城墙内外,在秦砖汉瓦之间无声地飘荡。
人类的物质财富是消耗性的,而文化精神财富则是积淀性的,随着光阴的逝去,精神文化会不断增值,有这样积淀性的文化眼光,才有保护的自觉性。
多年前,肖云儒曾经在南京的世界古城人会议上,作为西安的文化代表,以《古调独弹—从传统西安到现代西安》为题发言,展开论述了西安新古分置以对古城的保护措施以对古城的保护措施问题问题。。他说,“收藏是对民族文化的保存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对古城的保护就是一种对人类物质文明的收藏,,对这些古老城市的收藏。”
(文/张念贻 江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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