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爷爷●张峰
随着一股火苗渐渐熄灭和一缕轻烟慢慢散尽,给爷爷烧的纸钱瞬间化为灰烬。父辈们和我与弟弟给爷爷磕了头,又在爷爷的坟头洒了酒水,摆放好供品。在这间隙,父辈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回忆起爷爷离开人世的那段苦难岁月。他们的话题,让我对爷爷产生了无尽的“怀念”。
其实,我对爷爷谈不上有任何的记忆,因为父亲还没成家时,爷爷就撒手人寰,也就是说,我还没有来到人世间,爷爷就走了。未曾谋面的爷孙,让我的人生似乎缺失了一种隔辈的亲情。记得少年时,看着同龄的伙伴幸福地跟在爷爷的身后,或天真烂漫地玩耍,或吃着爷爷买来的好东西,心里便产生一种嫉妒。如今,三十而立的我,怀念爷爷更多的是对他短暂而苦难人生有一种抱撼和惋惜吧。
每年农历的十月一是送寒衣的日子。每到这一天,我随同父辈们都要给爷爷上坟。爷爷的坟地是一块荒无人烟的孤僻之地,所以,每当站在爷爷的坟前,总有一种寂寞凄凉的感觉。直到近两年,长庆油田的打井钻机开进了家乡,站在爷爷的坟地,能远远看到高耸的钻塔和此起彼伏的抽油机,才使这块土地略显生机。尤其是一个月前新开的一条石油生产道路直通爷爷的坟地,让我从心理上更产生了对爷爷的一种亲近感。
爷爷出生在上世纪30年代,在那个落后贫穷的岁月,爷爷虽说没有出门给人扛过长工,也没有进过公家的门,但为了一家人的生计,爷爷也受尽了苦难。爷爷的一生只有短暂的41个春秋,共育有四男四女。面对一大家人生计的压力,爷爷苦心耕种,最终积劳成疾,身患结核病无医治疗,在受尽病痛折磨中走到了生命的最后。由于家境贫寒,爷爷只睡了一口杨木板棺材,送葬时连吹手都没请。他的一生就像黄土地一样,平凡、质朴,悄无声息。
爷爷的一生虽然短暂,但却给四邻八乡留下了一个好口碑,这缘于他生来爽朗的性格和善良的心地。在那个被封建思想禁锢的落后时代,诸如弟媳妇要是敢和丈夫的兄长说句话,会被当作大逆不道,没有家教。爷爷却从不守这些规矩。听二奶奶和三奶奶回忆说,那时,祖辈几家人同住在一墙之隔的两个大院里,爷爷常常拿她们这些弟媳妇取笑,而且爷爷爱开玩笑不分场合,她们评价爷爷是见人不笑不说话的大好人。
记得小时候,我家里的木箱子里,还有土炕的羊毛毡边下,还藏有爷爷重病期间在西安看病的病历,那是爷爷生命最后一次“旅行”的记录。当时,父亲还在湖北服兵役,在县城工作的二爷和奶奶把已经不能行走的爷爷带到西安就诊,有着骨肉亲情的二爷知道属于爷爷的日子没有多少了,返回时,特意安排爷爷坐了一趟飞机。后来,在我上初中的时候,与二爷爷和父亲说起这段辛酸的往事,他们最惋惜的是,竟然没有给爷爷留下一张作纪念的照片,以至我们这些孙辈们对爷爷的音容笑貌只能作一种想象。
一晃,30多年过去了。爷爷病逝时,不到三岁的小爸还不懂得失去父爱的痛心,听说,当叔父和姑姑们声泪俱下,沉浸在极度悲痛中时,他却手握着一根木棒满院子追打小鸡。而今,小爸都是年近四十岁的人了。爷爷虽然没有完成为儿娶妻的责任,但他一定会在另一个世界里为家族子孙祈福求安。几十年来,我的父辈们个个历经艰辛,一个个有了自己的家,虽然说他们日子过的不算富裕,但家家人丁兴旺,平安和睦。如今,78岁高龄的奶奶还健康精明,但要把她的20多个孙子从大到小排一遍,恐怕还得费点心事。更令人感到欣慰的是,从我们这一代开始,我的兄弟姐妹们还有不少人走出了大山,有了一份稳定的职业,过上了相对比较富足的生活。要我说,这是我们逢上了一个好时代,也有爷爷在另一个世界为我们护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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