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在扫黑除恶一线的“战斗堡垒” 梧州市龙圩区法院抽调精兵强将成功审理一涉黑案件
临时党支部召开会议为合议庭解决困难。 李真瑜 摄
“要紧紧抓住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工作重点，临时党支部要在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中充分发挥党组织战斗堡垒作用和党员先锋模范作用，确保审理涉黑涉恶案件办成‘铁案’……”4月22日，在梧州市龙圩区人民法院扫黑除恶专项斗争领导小组工作会议上，院长张勇对“审理大案要案”专项工作临时党支部全体党员干警加油鼓劲。会上还总结了由该法院成功审理的对张树辉等22名被告人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的涉黑案一审的经验做法。
张勇院长感慨：成功审理此案得益于法院在全区法院系统率先成立了“审理大案要案”专项工作临时党支部，庭审的成功还凝聚着法院干警们的智慧与心血，体现了他们高超的履职、执法能力。
该案审理历时近10个月，附案电子卷宗500多G，最后形成的判决书20多万字。首犯张树辉及其团伙成员，被判处25至4年不等有期徒刑。“事实清楚，量刑准确，罚当其罪。”关注此案审理的众多司法界人士认为。
审理该案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法官？法官靠什么力量支撑在短时间内作出判决？该案为何取得较好的政治效果、社会效果和法律效果？随着笔者零距离对办案法官的采访，揭开龙圩区法院成功审理这一涉黑案件的背后鲜为人知的感人“故事”。
永不过时的“战斗堡垒”
2018年3月5日，龙圩区法院对正式立案受理该涉黑案。
“该案涉及22名被告人，73起犯罪事实，侦查卷宗617卷，叠起来有12米高，是广西目前为止卷宗最多的。涉案标的4.1亿元、房产100余套、涉案车辆20多台。”案件的审判长彭政介绍说，摆在他们面前的困难很多：该院成立于2013年11月25日，现借用梧州市万秀区法院的旧址办公，干警由三个法院的干警分流而来有待磨合，大要案审理经验欠缺，且该案自案发以来就受到梧州社会各界的高度关注，压力可想而知。
“法院工作开展到哪里，党组织就要建在哪里，管理监督就要跟在哪里，党员先锋模范作用和引领作用就要发挥到哪里，才能打赢扫黑除恶斗争战役。”该院党组认识到，充分发挥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和示范带动作用很有必要，于是向上级党委提出了建立“审理大案要案”专项工作临时党支部，很快得到批准。
就这样，广西独一无二的专项工作临时党支部应运而生，院长张勇担任支部书记。
“临时党支部的职责包括加强党的领导，及时研究解决问题，加强廉洁风险防范意识，树立榜样发挥党员主体作用，提高工作质量和效率。”张勇介绍说。
案件中，张树辉团伙以民间借贷的形式掩饰虚假诉讼、诈骗的事实，其本人也熟悉各类法律法规，事实认定和证言采信等审理难度巨大。
“涉黑恶案件往往涉及人数多、事实复杂，不能等同于一般性案件，必须提高审判专业化程度。”张勇说，
于是，龙圩区法院迅速成立专案组，并从该院“审理大案要案”临时党支部挑选三名业务精的党员法官组成合议庭，取消全部节假日休假，双休日工作是常态，“三月三”、“五一”、“十一”等节假日均在加班中度过，全力专攻此案。
为查明案情，合议庭成员每天要看多个案卷，还要根据案件情况进行归纳、梳理、分析、甄别、理清思路，仅阅卷整理的笔记笔录就超过300份、字数逾40万字。
“临时党支部的作用还是比较明显，院长挂帅担任书记起到一个凝聚的核心作用。整个专案组能够加班加点，不计较个人得失，带动全院干警能够积极投身大要案的办理，都得益于临时党支部的引领作用。”张承辉说。
“虽然我们合议庭的成员都是党员，但是建立这个临时党支部后，我总觉得有一份沉甸甸的牵挂在背后鼓励着我。在梳理事实、调查证据过程中，就算是再细小的工作，也要多花半个小时去做得更好。心态从不愿加班、被动加班到主动加班，再到疯狂加班的节奏中演变。”彭政深有感触地说。
2018年9月19日，该案在龙圩区法院公开审理。庭审于当天9时开始，开庭时间从8时30分开始至19时30分结束，中午休息1小时30分钟。至29日11时30分庭审结束，该案的开庭时间定格在十天半，比原计划的15天提前了4天半庭审结束，多名被告人当庭表示认罪悔罪。
“临时党支部与一般党支部的区别在于，遇到困难，支部书记直接指挥党员，为他们敲响警钟，并协调相关工作，进行案件管理、后勤保障，让他们明确身份、明白职责、解放思想、轻装上阵。”龙圩区法院党总支专职副书记梁超焜对成绩的取得感受颇深。
案件背后的扫黑“群英”
让我们来看看审理此案的这三位法官：
张承辉，案件的主办人，现任龙圩区法院党总支书记、刑庭副庭长，曾获“广西优秀法官”、广西“最美青年卫士”、梧州市“群众身边最美党员”、“梧州市勤廉榜样”等荣誉称号。
张承辉的丈夫长期驻军在外，读小学三年级的女儿、年迈的父母都需要她的照顾。而案件审理期间张承辉又正处于孕期，只能吃着保胎药工作。从2018年8月底开始，她拜托女儿的老师帮忙，放学后对女儿进行照顾和辅导，才可以空出时间来加班。
“作为案件的承办人，接案前就已经听说案件复杂、工作量大、难度深，随着案件审理的深入、证据的梳理，特别还要兼顾被告人、辩护人合理合法诉求，更加感觉压力山大。”但是，张承辉给自己制定了一个比较清晰明确的目标，一定要把这件案子办好。
在阅卷的过程中， 有一个犯罪事实触动着张承辉的心弦：2012年7月30日，该犯罪组织高利放贷60万元给被害人范某、孔某，月利率6.5%，并要求被害人卢某、徐某作为担保人。在被害人不能正常还息后，张树辉指使张冰鑫、龙森荣上门向范、孔二人追债。范某因被逼债及债务压力太大，当着追债人的面拔刀戳向自己心脏身亡。
“这种以暴力、威胁的手段欺压、迫害群众的情况，在这个团伙里数不胜数，严重破坏了社会、经济、生活等，影响极度恶劣。看到受害人的情况，更加坚定我办好案子的决心，让被告人接受法律的制裁，抚慰受害人的心灵。”张承辉坚定地说。
在那段时间，她的父母因为担心她的身体，经常电话询问近况。张承辉也听从父母的建议，工作再忙，也通过散步来缓解压力。
“我跟我的女儿解释这段时间妈妈比较忙，没事时间照顾她，女儿也很懂事，日常的学习生活尽量自己搞定。我丈夫因为不在梧州工作，为了让我安心加班，在工作允许的情况下，更多地抽空照顾老人小孩，而且经常开导我，疏解我内心的压力。”交谈中，张承辉不停地表达着对家人的感谢。
彭政，龙圩区法院分管刑事的副院长，刚从丧母的悲痛中回过神来，就开始担任该案的审判长。他每天坚持以身作则，带领合议庭成员加班加点。他的妻子工作也忙，无暇照顾和辅导女儿，其女儿在小学一年级的班级排名直线下滑。
在案子审理过程中，彭政舍小家顾大家，密切与检察、公安、司法行政部门的联系，加强与梧州中院相关部门的业务沟通，统一法律适用标准，完善证据认定规则，确保凝聚合力、精准打击、量刑适当。
“一个字形容，就是累。工作责任之重、工作量之大，前所未有。但是我们痛并充实着，基层法院很难接触到这种大案，期间我们需要研究大量的相关法律法规，会议纪要，这让我们增加了经验值，增加了法律功底。”彭政说。
“合议庭的成员都十分认真负责。彭政在把握整体全局，带领专案组成员开展工作起到了核心作用，日常还负责调节团队的氛围，我们不开心或者压力大的时候开导我们，给我们讲笑话，是团队的气质制造者。大樊是负责审查经济部分，面对繁杂的数据，为了不出错，她经常一个个数字反复核对，细心谨慎。”张承辉对自己的两个搭档赞不绝口。
樊逢春就是张承辉口中所说的“大樊”，她负责办理案件中涉及虚假诉讼和诈骗罪名的50个犯罪事实。与其他合议庭成员一样，“大樊”的家里也是困难重重：公公中风行动不便、3岁的女儿交由七十多岁的婆婆照看……
“案件办理过程中，有一次我连续四天没有回家，都是加班到凌晨两三点钟直接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到第三天的时候，女儿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说起女儿，樊逢春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多次表达了对家人的感谢，认为他们给予了很大的支持，一直在鼓励她，一直在默默地付出。
“庭审前一天我丈夫收到了恐吓信息，还有不明身份的人找到家来大力敲门，家里人都不敢去开门。”樊逢春说，当时心里是比较害怕的，害怕团伙背后的势力对家人的打击报复，但是作为党员，她义无反顾，从始至终坚持党性原则，坚持审判工作。
“十个月的拉锯战，我们合议庭成员都是靠着信念在支撑才坚持了这么久，没有听到谁有怨言，只有坚决的服从。”樊逢春说。
“就是这三位被选派担当重任的党员法官，他们都倍感组织的信任、倍感责任的重大、倍感担子的压力，然而每一位都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向党和人民、向宪法作出了忠诚的承诺。”对于合议庭的成员，梁超焜竖起了大拇指。
涉黑案件的审理“秘籍”
“在长达2个小时的宣判中，我当时只知道机械地念着判决书，嗓子嘶哑，喉咙肿痛，心里在鼓励自己：快结束了。在敲响法槌、宣布闭庭的那瞬间，我自己都不禁有点发蒙，这个大案子真的结束了吗？”2018年12月3日， 龙圩区法院对该案进行一审宣判，作为审判长的彭政，当时的情形依然清晰的刻在脑海。
受理立案后，针对龙圩区法院存在异地办公，周边安保环境复杂，庭审条件受到限制的情况，梧州中院指定该案在中院二楼大法庭开庭审理，中院相关部门人员给予积极配合。梧州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文建中、梧州中院院长滕志华多次到专案组进行指导督战，广西高院、梧州中院刑一庭对如何认定涉黑犯罪的四个特征、“套路贷”犯罪，针对个罪的具体法律适用等方面给予了强而有力的业务指导，为专案组答疑解惑。
“就案件指控罪名事实变更、证据收集问题，我院积极与检察院沟通，多次召开法、检、公联席会议，检察院终于撤回了非法经营罪的指控。”彭政说，他们所做的这些工作，都是为了确保对被告人做到不枉不纵、裁判不偏不倚，本案得到公正审判。
“有一家列入广西发展范围的农业企业，被张树辉团伙通过强迫交易手段而非法占有后注入了大量非法资金扩大经营，使该企业沦为涉黑组织的经济据点之一。而对该企业的处理将涉及当地农民土地租赁、企业员工工资、企业资产处置等众多维稳问题。为此，我院多次与当地党委、政府及上级法院沟通、协调，对该企业作出了予以没收，交由万秀区政府代管的判决。”张承辉认为，审理涉黑案件，既要铲除涉黑组织的经济基础，也要妥当解决社会和谐稳定问题。
2018年8月7日，龙圩区法院邀请梧州市司法局、律师协会、龙圩区司法局以及该案件律师代表进行座谈交流，通报案件有关情况，认真听取他们对法院工作的意见和建议，力求达成共识，构建良性互动法律共同体。
“龙圩区法院在保障律师权阅卷、构建法律职业共同体方面做的很多实质性的举措，为法官与律师群体之间构建了规范、顺畅、有序的良性关系，我深受感动。”广西明峻律师事务所律师韦泓安表示。
实践中，法庭就公诉机关指控的73起违法犯罪事实，让公诉团和36个辩护人充分进行了举证、质证，就指控的违法犯罪事实、定性、量刑等问题充分发表意见，依法保障各被告人及其辩护人的诉讼权利。
“我们共抽调包括法警、民警、交警、特警和武警等部门的186名精干警力联合组成庭审警务保障组，以及卫计委、电力部门等后勤保障组，应对每天早上6点至晚上20点长达十四个小时的高强度安保工作。”张勇介绍说。
开庭后，合议庭在短短的两个多月时间内，完成了被告人签阅笔录，对73项犯罪事实的认定，22名被告人、36名辩护人意见的综合评判，对10个罪名的定性量刑提出的处理意见，仅打印出来的庭审笔录就长达691页，而张承辉撰写的《审理报告》达500多页30多万字，判决书数易其稿，厚达381页、字数22.6万字，既是名副其实的一本“书”，也是龙圩区法院干警的心血结晶。
“虚假诉讼与民间借贷的定义比较接近，这本判决书对这类案件进行了定性，我们在以后审理此类案件时就有了借鉴，而且也会引起民众的注意，提高他们的风险防范意识。”樊逢春说。
“我们从案件调查、证据分析、法律适用，到协调相关部门提升庭审安保级别，全力保障法官安全等方面，都形成工作规范，所总结出来的一套涉黑案件的审判机制，对以后审理涉黑恶案件具有指导作用。”张勇说。（李继远 桂西 黄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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