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天梯山石窟

陇东报 2014-12-29 22:01 大字

一条乡间柏油路,似腰带,趁着山的走势,蜿蜒缠绕,从山脚一直裹至山顶,莫不是山们担心天梯山石窟的大佛也会冷,在风骤雨疾时,好用它把衣服束紧?

客车是一头老牛,喘着粗气,吭哧吭哧,费力的顺柏油路攀援爬行。车窗外,山顶即在眼前,似乎一伸手就可触及。天很蓝,蓝的像一张神奇的过滤网,仅看一眼,就能穿心透肺滤净凡尘的俗世杂念。大朵大朵的云,白的炫目,在山间悠然自在缭绕,真想顺手撕扯几片入怀。

开车的司机很风趣,当他得知我们要去天梯山石窟,便呵呵笑道:那好啊,家里若要做床帏、被褥,无须买布料,直接去天梯上石窟的壁画上裁来几块,顺便扯几片祥云,用壁画当被面,白云当被絮,轻盈又柔软。司机的话让人开怀,我想,这到底是个佛光普照的所在啊,连开车的过往司机,都被熏陶得如此诗意清雅。

客车爬至山顶,再峰回路转后,窗外的风景,突然间像一幅灵动美丽的水墨画,色彩纷呈,给人出期不意地惊喜。司机告诉我们,这就是大佛所在的中路乡灯山村,也正是乾隆时期《武威县志》中记载的:“城东南一百里,有石佛像,高九丈,贯楼九层,又名广善寺。”的大佛寺。也即如今俗称的天梯山石窟。

下车,极目远眺,只见远山形如一只巨大的金龟,匐卧于绿波之上。金鬼驮佛国,这莫不是北凉王沮渠蒙逊在此开窟造佛的初衷?东晋十六国时期的北凉,距今约有1600年历史,千年之遥啊,漫漫长空,清风浩荡,让我辈尘俗凡人仅仅起念一想,就感觉要心生疲惫。

好在大佛临水,一泓水,似一块温润的巨大碧玉,灵秀地镶嵌在山的臂弯,含情脉脉,让人行也清凉,歇也清凉。

“山不在高,有水在灵。”何况水之外,还有佛;山之上,还有雪。沿一条朴拙的水泥小路蜿蜒而上,周遭气息内,佛光的祥和如水流溢,如波荡漾。步行十多分钟,就近至释迦牟尼大佛前。释迦牟尼佛高大威严,端庄典雅,依山而坐,手推远山,气浸烟霞。在一片天、一弘水、一座佛的详和气息里,所有的声音和语言都显多余,静静临水而立,水一样的静默里,想象此地:在1600年之前,在形似金龟之山壁上,洞窟相连,佛事繁荣,连绵一百多公里,僧侣往来,佛声琅琅,香火旺盛,那场面该是何等的浩大,何等的繁荣,何等的气势呵。

然而,繁荣佛事在千年的光阴中慢慢损耗,式微,尤其是1927年的那场大地震,对天梯山石窟造成了毁灭性的破坏,九层贯楼和大部分洞窟被震毁,许多塑像受到损失,幸存比较完整的有8窟,释迦牟尼大佛坐像安然无恙。自此,千年的繁荣佛事,仅存在了历史的记载里与人们的想象中……直至1959年,为了周边附近民众的生活用水和耕地用水,在此地修建了黄羊河水库。被历史大浪淘沙幸存的众佛们,纷纷被集体迁徙搬运,仅留眼前释迦牟尼大佛,独坐于山水之间,挥斥乾坤。

千年,是一个很长久的时空,让人仅想一想,就感觉会心生皱折和苍老。但大佛洞窟的壁画,却仍就颜色艳泽,形态逼真:云纹青龙、菩提树、梅花鹿、白马、经卷、树木花卉……皆笔触清新,色泽艳丽。千年的日晒,千年的光阴,还有那层层叠叠千年的风吹雨淋,仍然不能将其涂改,不能使其减色。红橙黄绿青蓝紫,在洞岩壁画上,成就着千年的彩虹,千年的光泽,栩栩如生,熠熠生辉,令人叹为观止。

扶栏远眺,碧水波光凌凌,似镜子,把蓝格莹莹的天和天梯山的皑皑白雪倒映其中。三两只黑鸭子,戏闹洗濯,在水面游曳似精灵。白杨树绕水而站,枯寂似美术课本上的风景国画。碧水、雪山、大佛、蓝天、白云……则是这幅完美国画的元素,相得益彰,美轮美奂,使人流连忘返,不思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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