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 收 时 节

大江晚报 2018-06-20 07:15 大字

小麦收割总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虽然忙,可想到田里黄澄澄的芒儿朝天的麦穗,将会变成雪白的面粉时,有谁不打心眼儿里高兴呢?看到男劳力嘎吱嘎吱挑着麦捆,压弯了桑木扁担,从田埂上,挑到打麦场上。仿佛就会嗅到面团所散发着的诱人的清香!是啊,新麦登场,好比是一位慈祥的老人,他温和地告诉每一个人,这下可以放心了,不会挨饿了。我的成长,经历了食物极不丰裕的年代,积累了等着小麦收割,而开始用大海碗呼哧呼哧来几碗手擀面或面疙瘩,来撑一撑长久没有饱胀之感觉的肠肚的经验。因此,我们对于小麦的收割,是充满了希望的。也因此,直到现在,我哪怕看到收割机在田里收割小麦,鼻息间似乎都能嗅到妈妈烧饭炕在锅沿上的面粉粑粑的香味。或者难忘烧麦秸时炸响的脱粒未尽的麦粒的奇特的麦香。现在的白案大师傅们,能把各种面粉拿捏成各种面点,可我再也找不到那种村庄手制炊面的感觉了。

我写这些文字,也许有人会认为,饥饿?那是离我们很远的事嘛。每一个有过饥饿经历的人,看到餐桌上的食物被浪费、被丢弃,心里总是有一种被刀划过一样的痛感。我每每把丢在桌上的饭粒用筷子夹起来送到口中,却总有人认为,这是一种做作。现在的小孩子,随口就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可是我们看一下,能有几家的孩子,能认真地把“光盘行动”落实到他们的每一餐中,养成了良好的节约习惯了呢?这不禁让人忧从中来。

我总是悲天悯人。这个世界,总是不太平的。当一些人,享受着饱食之幸,而另一些人,仍然正在接受着饥饿的煎熬。在非洲大陆的腹地,在战乱的中东地区,每时每刻,都有大量的饥民,为了一碗救命之食而奔波而冒险而拼命。当我们从媒体的报道中听到某某国家发生粮食危机时,也总是不以为意。是啊,在我们所有的消费之中,粮食消费确实占我们消费的比例不是很大。也就是说,我们的恩格尔系数是越来越小了,我们的幸福指数越来越大了。这“越大”,“越小”直接隐去了我们的种种担忧!其中便包括了粮食担忧。因此,我们不应该忘记那些依然对土地抱有深厚情感,哪怕古稀高龄还在坚持劳作于田间的人们。

商合杭高铁在火热建设中。跨江桥墩上的路面,正不断地向前延伸。长江西岸高大的桥墩下,是无为二坝镇。二坝镇历史悠久,水网密集。此处位于江畔,土地肥沃。芒种时节的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在二坝田间遇见一位老人,八十多岁了,他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都有家有业。“这么高龄了,还在地里劳作?”“能干,就干一点,干不动了,再让孩子们养老”。他说着这话,我便想到了我的岳父母,两位老人,都七十多岁了。子女们都劝他们把田给大户承包去,可是他们愣是不舍。还把自己当年轻人一样在田间劳作。他们最自豪的,便是把自己种的米和现榨的油给我们的时候。其时,那位二坝老人正在往整理得很光洁的畦地上喷洒除草剂,旁边的小棚翻开一角来,是待移栽的豆秧。嫩嫩肥肥的嫩茎上,撑着两片胚芽,煞是可爱。老人说,这是大青豆,等到结荚时,能卖个好价钱。而不远处的垄地上,撑破地膜的尺把高的茄子宽大的乌乌的叶子,正猛烈地吸收着上午的日光。成畦的宽叶韭菜,可能是为了培育韭菜花的吧。

不远处,也是一位老人,他一边在田间菜地里劳作,一边在听着老调庐剧。静美的田野,正好适合悠扬的曲调传扬,从远处听来,越发令人心驰神往进入老戏迷的境界。(注,我们当地人,把庐剧就说成老戏)。悠闲的夏季田间,流淌着美妙的腔调,这总是一种无可比拟的氛围吧。二坝,距庐剧发源地庐江不远,都是一个方言区。因此,二坝人当然喜爱这愉悦一方的优秀剧种了。不仅二坝,皖南甚至更远地方的人们,都喜爱庐剧。我们的家乡,每年下半年都有小剧团巡回演出。这演出很受人们喜爱,便为明证了。也因此,我想起了早时所听到的优美的薅田歌。那是早稻活棵分枝之际,稻田里的杂草开始蘖生。于是,开始薅田了。最是成片的田间,偶有一村妇或少年在田间斜刮(薅田工具)除草。蓝天下,碧田间,传来了那悠长的薅田歌。这时,正在午后小憩你的精神肯定为之一振。那歌声,或许能赶走一人在大田里劳动的孤寂或在秀自己不同一般的好嗓音吧。

这么说来,田间劳动也是一种享受吗?然而,我们不能因此而忘记了“汗滴禾下土”的劳作艰辛!

这几天,正逢中国传统节日端午节前后。节日的乡村,民风民俗格外淳厚,到处有欢聚,有激励,更有抚慰。是啊,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平凡中向前延伸,在延伸中我们每一个人都在辛勤付出。

□ 周吉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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