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蟋蟀也停止歌吟 唐玉霞
23日晚在芜湖诗院参加何冰凌老师诗集《春风来信》的座谈。孩子打来电话,说了一通学校的情景,忽然说,流沙河去世了。
乍一听有点突然,不是老先生的去世,米寿了,这一天虽然哀伤却不算震惊,觉得突然的是,这个喜欢日漫喜欢偶像的00后孩子怎么会关注流沙河。孩子说我看见你看他的书,所以告诉你。
才想起来,手边有一本《流沙河讲古诗十九首》,当时在腾讯大家上看到流沙河点解诗经,觉得很有意思,想买来看。当当上老是缺货,于是买了这本。没事的时候翻一张看看,也就150页左右,2017年的书,看到现在也没有看完,倒也没有丢开。有点儿像看木心的《文学回忆录》,风吹哪页看哪页。
孩子说这个人很善良,你说过,他听到人家背他的诗,很难过,怪自己写长了。这里有个故事,流沙河有首诗《理想》,他说他每一次到学校去,学生就要表演一下,背诵给他听。诗很长,流沙河说自己有犯罪感。“我就知道了,他们是在以一种很苛刻、死板的方式教育学生”,他说他很后悔:天哪!如果我当初写短一点,孩子们也就不可能这样子辛苦。
人的经历都会在心里打下烙印。像流沙河这样一辈子的经历,他的人生烙印没有拖垮他,是一种境界。1957年,二十几岁的流沙河和其他几位年轻诗人创办《星星诗刊》,创刊号上发表了流沙河的《草木篇》,深受读者青睐,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也因此时乖运蹇,“劳动改造”二十年,年近50回到四川文联,54岁开始专职写作。在作家当中,很少看到一个人如此轻易地否定自己,流沙河很早开始新诗创作,并成为标杆式的人物,但是晚年却贬斥自己的作品,醉心于研究汉字和中国传统文化,一头扎进故纸堆里,把自己活成了成都的文化标志。可是他和晚年停止文学创作致力于中国古代历史与文物研究的沈从文又不一样。李辉说他2003年见到流沙河,瘦得出奇,轻得出奇,走路快而飘逸。说起话来舒缓有致,如舞台道白悦耳舒服,且有趣。是的,有趣,这个人越老越有趣。举重若轻,这是他和沈从文最大的不同吧?为什么沈从文让我觉得沉重,像湘西饱含雨意的铅灰色的云。而流沙河,是银杏,阳光穿越树枝碎影,越来越金黄通透。
关于流沙河作品记忆都是支离破碎的。倒是《星星诗刊》陆续读过一些,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这本诗刊名噪一时,那也是诗歌和文学的黄金时代。我在裕溪口,在报刊亭一本一本买着迟到的《星星诗刊》读,草绿色狭长的版本,每一期扉页上都有流沙河的名字。不过看到谁的作品,今天已经全无记忆。
估计流沙河老先生的作品应该会以很快的速度加印、重印,无论他的诗歌还是其他作品,就像当年我买石黑一雄的作品,只是寥寥一两本。等他获得诺贝尔文学奖,铺天盖地都是。这样也好,一个人走了,很多人写文章,是怀念他,出版商再版他的书,也是一种怀念。
冬天,是容易凋谢的季节,蟋蟀也停止了歌吟,我要把《流沙河讲古诗十九首》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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