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拥抱
□宛皖
我从小在芜湖的外婆身边长大,父母对于儿时的我来说概念模糊。他们来芜湖看我时,我总是怯怯地喊他们“叔叔阿姨”。也许因为儿时在父母身边的时间太短,加上姐姐聪明伶俐乖巧可爱,而我顽皮捣蛋令人头痛,父亲在面对两个女儿的时候,有着明显的偏爱。我对于父亲偏爱姐姐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对于自己不讨父亲喜爱的原因,儿时的我把它归咎于父母的偏爱是与生俱来的,从没有从成人的角度考虑过这个问题。自觉不讨父亲喜爱的我,儿时总是缺乏自信心和安全感。
小时候每次与姐姐起争执,不论吵嘴还是打架,最后挨一顿打的那个人一定是我,所以对于父亲,我的惧怕之情溢于言表。顽皮的我总是让父母头疼,今天烧了邻家的扫把,明天砸破了邻家的垃圾桶,每犯一次错误,邻居告到父亲那里,我又逃不过一顿打。还有偷吃了妈妈留起来的麦乳精,玩坏了姐姐的小收录机,与一起玩的小伙伴在楼道里烧火,欺负低年级的小孩……现在想想儿时“劣迹斑斑”的我,的确是太顽皮了。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姐姐的听话懂事让父亲面对我的冥顽不灵时,只得暗自唉声叹气,或许还有不知所措。
因为纠结于父亲的偏爱,也看不懂父爱的深沉,抚摸自己身上被打肿的地方时,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父母亲生的。
直到长大后,我失恋了,回家后躲在厕所里痛哭流涕。可能是待在厕所里的时间太长了,引起了父亲的注意。他过来敲敲厕所门,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怎么上这么长时间的厕所?”我支支吾吾地说:“出来了。”看到走出厕所满脸泪痕的我,父亲满腹狐疑,他跟着我,一直走到我房间的门口。我进房间躺在床上,父亲跟进来摸摸我的额头问:“发烧了吗?哪里不舒服?”我坐起来摇摇头什么也没说。父亲把我揽入怀中,摸摸我的头顶,拍拍我的肩膀,沉默着给我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父亲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我猝不及防,刚收拾好的心情瞬间崩溃,眼泪扑簌簌地流出来。父亲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满脸心疼地抱着我。那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父亲深沉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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