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花津桥畔

芜湖日报 2018-12-16 04:00 大字

花津,一个很有诗意的地名,在青弋江畔。

据说古时候这里是有桥的,但到了我记事的时候,这里只剩下摆渡的渡口了。站在青弋江边的土埂圩堤下,你若对着空空的水面喊一声,就会有一条小船从不起眼的地方摇出来,也许是河对面,也许是上游泊船的缝隙里,也许就是身旁水闸边的芦草间。那时渡河的船资是五分钱。坐在浅浅的舴艋舟里,渡过清清的江水,到青弋江的南边去,这对于儿时的我来说,无异于一场盛大的远行了。

那时的青弋江以南还叫马塘区。在我的记忆里,那里是连绵的圩埂和大片的田野、厂房,是车辆驰过的尘土飞扬,是临河错落又略显杂乱的古旧宅子,是摇摇欲坠的屋檐瓦和色泽斑驳的马头墙。而那时从中山桥到弋江桥之间,想要渡过青弋江,最便捷省事的方法便是在花津渡口乘船了。

可是这渡口从来就没有热闹过。特别是晚上,站在渡口向南望,隔着并不宽阔的青弋江,只能看到漆黑的夜幕下大埂那边屋子里零落着的灯光,映着江上泊船里的点点渔火,幽深、寂寞,一如千百年来未曾改变的旧时光。那时的花津渡口在我幼小的认知中就是街上和乡下的切割点,就是落寞和繁华的分界线。

后来,中江桥通了,渡口往来的人便眼见着又少了。再后来,青弋江两岸的大堤变成了防洪墙,去花津渡口,又要上又要下的,越来越不方便了,于是那里干脆建成了一座桥,叫做花津桥。

那时的花津桥只能供人步行,高高地横亘在河面上,连通着十里长街和禹王宫、盆塘沿。那时候,我从二街、长街、女人街一路走过来,爬上钢筋铁骨的花津桥,可见一江春水欢快流淌。桥的北面是人声鼎沸、市井繁华的沿河路、百龙商城,而南面则依旧是童年记忆里那些高高低低的瓦屋头、电线杆和逼仄而寂寞的寻常巷陌。那时,我站在桥上曾这样想:住在花津桥的南边,会不会很不方便?

青弋江水静静流,枯荣何曾到白头。不记得什么时候马塘区改叫弋江区了,仿佛只是一觉醒来,便看见青弋江以南建起了大片大片的住宅区,奥林匹克公园建成了,高校南迁了。新时代商业街刚开街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拎着小板凳天不亮就去排队买房……城南开始慢慢热闹起来了,设施越来越齐全,交通越来越便利。那些高高低低的屋顶、那些用竹篾围成的小院悄然都长成了一幢幢的高楼,临江俯视本就并不宽阔的青弋江,那一江桃花水显得越发瘦长了。花津桥也拆了又重建,转眼就是车水马龙。

我是在花津桥重建好的那一年搬到桥南居住的。我住的小区就是许多年以前我曾在青弋江北面的花津渡口遥遥眺望过的地方。当初的“野径云俱黑”如今早已被一大片的红尘繁华、火树银花掩盖得无迹可寻了。越来越多的人跨过青弋江,把生活和工作的重点移到城南,把奋斗的目标和未来寄托在城南,把这座城市的底蕴和繁荣向外不断地拓展、延伸……

夏日的夜晚,花津桥下三潭公园里荷香阵阵,一拨又一拨大妈随着音乐扭着广场舞,散步的人们在朋友圈里显摆着步数,一位老爷子悠然地坐在水边的柳树下,脑袋一点一点的,手机里流淌出一首旧时的歌谣:浮云散,明月照人来……对面高楼上的灯光星星点点,宛若银河。晚归的我站在花津桥上两边望,一样的灯火绵延,一样的彻夜不熄。

花津桥,一个充满了诗意和希望的地名,花津桥畔就有我的家。

□范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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