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幸运的遇见

大江晚报 2018-07-18 01:00 大字

你给了我最宝贵的生命、最美好的年华,而我却不知如何报答。

蚊虫环绕飞舞着的幽黄昏暗的灯光下,阴湿的凹凸不平的泥巴地上,四人围着那放不平的窄小方桌而坐,正商讨着一件关系到一个小生命的大事。有一人最先开口说话了:“咱们早就说过了,咱家只要孙子不要孙女!”她直勾勾地盯着母亲。她的老伴儿在一旁默不做声,大口地吸着烟,吞云吐雾。坐在另一旁的父亲板着脸开口了:“女儿怎么了?我就挺喜欢女儿。”“咱说过了不要,你哥哥家已经有两个女儿了,还不嫌多?要是还没有孙子,咱们家可就要断子绝孙了,你是否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父亲“刷”地站起身来,刚要准备说话。母亲扯了扯他的衣角,朝他摇了摇头,轻声地说:“别……”灯光慢慢暗了下去,倏地灭了。

母亲独自一人在医院焦急不安地等待着B超的结果。一位医生走了过来递给母亲几张报告单,并告知她:“是个女孩。”她的心好似被挨了一锤,她不知所措,不知怎么向婆婆交代。

当她摸着肚子,在B超室门口徘徊了十多分钟,按了一串号码即刻又删掉,按了又删,删了又按。最终打电话给了父亲。耳边是父亲的回应:“没关系的,我们自己把她养大,不给他们带就行。”母亲听了之后,松了一大口气。

剖腹产那天,她也来到了医院,同父亲一起坐在急诊室门口的椅子上等待着我的母亲,期待着从未谋面的我。她期待着,希望能如她所愿是个男孩。

护士抱着我递给了父亲,父亲满脸欢喜,母亲躺在病床上满脸疲倦但依旧幸福地笑着。当她看到用粉红色的被子包裹着的我时,便板着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母亲带着我同父亲一起在部队里生活,带着我四处游玩,教会我走路,教会我识字,教会我很多道理,教会我走进了这大千世界。母亲给予了我生命,在我身上投入了太多精力,却从未埋怨过生活的艰辛,从未嫌弃过我的懵懂无知,从未计较过我的过失,也从未为自己着想,哪怕仅仅是为自己买一件贵点儿的衣服、一套名牌化妆品。母亲,这世上最幸运的事莫过于我遇见了你,让我感受到爱的温暖,让我顺利成长,让我丰衣足食、高枕无忧。

当我开始了学习生涯,母亲白天忙于家务,夜晚则坐在我身旁陪我学习至深夜,即便第二天清晨她还要准备早餐。严重的睡眠不足导致母亲视力大幅下降,头发脱落过多。

现已高一的我懂得了母亲的伟大和不易,嘲笑自己幼时的懵懂无知;懂得了母亲的隐忍和包容,懊悔自己幼时伤害母亲的行为;懂得母亲已渐渐老去,心痛她的脸上留下的岁月痕迹……

某次我的母亲正在洗衣服,我问她:“两年后,我去上大学了不在你身边了,你怎么办?”她笑嘻嘻地说:“上大学当然是件好事,好好学习可以改变你的命运,别太想家,你要知道无论你身处何方,你永远都是我的孩子,是我的骄傲。”听完此话,我不知怎的热泪盈眶,不知道说些什么。她那满是岁月留痕的脸映在镜子的一角,我分明看见了转过身去的她那消失的笑容和绽放在眼角的泪珠。

与你相遇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你给予了我太多太多,而我却不知如何报答,女儿多希望能永远陪在你身边!如果有来世,你愿意再一次做我这个不称职的女儿的母亲吗?无论我身处何方,我永远都是你的孩子。

芜湖市第十二中学高一(12)班刘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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