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大发现！汉文帝霸陵就在西安白鹿原 封面新闻对话汉陵考古队队长：“此次考古发现证实，‘凤凰嘴\’为霸陵是后世讹传”

封面新闻对话汉陵考古队队长：“此次考古发现证实，‘凤凰嘴’为霸陵是后世讹传” 薄太后南陵外藏坑出土的一组陶俑。薄太后南陵外藏坑出土的彩绘陶俑（2019年8月26日摄）。新华社发江村大墓外藏坑出土的印章。新华社发

“因山为藏，不复起坟”汉文帝霸陵位置得到确认

汉文帝刘恒是西汉第三位皇帝，在历史上以勤政、节俭、孝顺闻名。他与儿子汉景帝刘启开创了文景之治。12月14日，国家文物局公布，考古工作者在位于西安市东郊灞桥区江村发现了一座大型汉墓，经过持续勘探及对大墓周边部分外藏坑的抢救发掘，基本确认这座大墓为汉文帝陵墓。

汉文帝的陵墓名为“霸陵”。《汉书·文帝纪》记载，霸陵“因山为藏，不复起坟”，然而霸陵的真正位置究竟在哪，后人一直不得而知。进入21世纪后，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和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研究院的考古工作者在西安市东郊的白鹿原西部地区展开了大范围的考古调查，并对世传的汉文帝陵所在的“凤凰嘴”，以及窦皇后陵、薄太后南陵等区域进行了大面积的考古勘探，基本确定了汉文帝霸陵陵区的大致范围、重要遗址的分布状况和形制布局，并新发现了一座“亞”字形大墓。14日，国家文物局召开“考古中国”重大项目重要进展工作会，会上通报了陕西西安的重要考古成果。经论证，这座大墓被确认为汉文帝刘恒的霸陵。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 戴竺芯

这是一座超大型墓葬，面积达5256平方米，深达30多米，布局为秦汉时期顶级贵族使用的“亞”形。在墓室四周，考古发现了110多座外藏坑。目前，从已发掘的8座外藏坑中，出土陶俑、铜印、铜车马器及铁器、陶器等1500余件。

14日，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对话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研究员、汉陵考古队队长马永嬴，他认为，此次汉文帝霸陵位置确认，改变了“凤凰嘴”为汉文帝霸陵的传统认识。加上此前确定的长陵、茂陵、渭陵等，西汉十一陵的名位问题已经全部解决。包括霸陵在内的帝陵规制、布局的基本掌握，为西汉帝陵制度形成、发展、演变的研究提供了详实的考古资料，也为中国古代帝王陵墓制度的深入研究奠定了基础。

“亞”形墓葬

为秦汉时期皇家顶级贵族使用

江村大墓位于西安东郊白鹿原西端，距世传为汉文帝霸陵的“凤凰嘴”约2100米。

2016年，江村大墓外藏坑受到盗扰，为确认墓葬保存状态及周边文物分布情况，经国家文物局批准，考古工作者对江村大墓及其附近的窦皇后陵、薄太后南陵和相传为汉文帝霸陵的“凤凰嘴”地点，进行了系统的考古调查、勘探，并对陵园外藏坑进行了考古发掘。

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研究员、汉陵考古队队长马永嬴介绍，该墓葬形制为东南西北四面各有一条墓道的“亞”字形，这种形制在秦汉时期，一般为皇帝或皇后级别的顶级贵族使用。从目前的考古发现来看，西汉帝陵中，从开国之君汉高祖到末代皇帝汉平帝的陵墓均为“亞”字形，西汉的皇后陵墓也大多为“亞”字形。

西汉帝陵均实行帝、后“同茔异穴”的合葬制度。江村大墓东北方向800处，是窦皇后陵；西南距离不足2000米处为薄太后陵。“这说明江村大墓的墓主应当与窦皇后、薄太后关系特殊，此地绝非常人能够入葬。”马永嬴说，更为关键的是，考古资料显示，在江村大墓和窦皇后陵外围有一周更大范围的陵园墙址，其东西残长1200多米，南北宽860米。这表明江村大墓与窦皇后陵同在一个大陵园中。

墓葬大得惊人

江村大墓面积达5000余平方米

从墓葬规模来看，江村大墓也是一座超大型墓葬。江村大墓的墓圹边长72-73米，面积5256平方米，深达30多米。无论是从其墓室规模，还是墓葬深度来看，都远远超过了诸侯王墓。

从其陵园设施来看，其陵园规模、门阙形制也与其他西汉帝陵相近或相仿。在陵园以内，墓室外围也分布有大量外藏坑，其中东侧24座，北侧20座，南侧17座，西侧54座。这些外藏坑平面形制以长方形为主，长度大多在4至90米之间，宽度2至5米左右。大多由通道和坑体两部分组成。

“在葬制规定严格的汉代，帝王、诸侯葬具、墓室深度、封土高度、陵园建筑等都偶有严格规定。一般来说，包括诸侯王、列侯等高级贵族在内的臣民应当不会冒险违规修建超等级的墓葬。”

“因此，从规模来看，江村大墓应当高于列侯、诸侯王墓葬。”马永嬴说，这也是考古专家确认墓主身份的重要原因。

“治霸陵皆以瓦器”

出土文物是否能印证文帝节俭？

《史记》中记述：“治霸陵皆以瓦器，不得以金银铜锡为饰，不治坟，欲为省，毋烦民”。按照汉文帝生前的意愿，他的丧事一切从简。从目前的考古工作来看，也得到了印证。在已发掘的区域内，出土陶器居多，几乎没有发现任何金银器等贵重随葬品。

据介绍，目前已发掘的8座外藏坑中，共出土了陶俑、铜印、铜车马器及铁器、陶器等1500余件。其中，规模较小者出土马骨一具，另有塑衣陶俑、陶盆、陶罐等文物；较大者一般出土有数量不等的着衣陶俑、陶器、铁器、铜器、车马器等，另外，还发现包括木车马在内的大量漆木器遗迹。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江村大墓外藏坑出土了“中司空印”、“中司空丞”、“仓印”、“廥印”、“器府”、“车府”等明器官印。“根据考古资料，这应当是模拟官署机构。”马永嬴说，这表明江村大墓周围外藏坑应为模仿现实官署、府库建造。

而在汉文帝母亲薄太后南陵的外藏坑内，考古队员发现了大量带有草原风格的金银器。通过对金器的工艺及其外形特征，专家推测，这可能与汉文帝母子早年在代国生活的过往有关。“它们或许来自与草原接壤的代国，是先秦两汉时期农牧文化交流与融合的直接证据，见证了中华文明由多元到一体的历史发展趋势。”

考古学者声音

西汉11陵名位问题全部解决

在白鹿原西部有一个被称为“凤凰嘴”的区域，这里有10多通明清时期的祭祀碑，另有清代乾隆年间陕西巡抚毕沅题铭石碑一通，上书“汉文帝霸陵”5字，因而长期以来“凤凰嘴”也被认为是汉文帝陵。

据了解，此次考古人员对“凤凰嘴”区域做了全面详细的考古勘探，未发现任何人工修建或开凿的遗迹，基本可以确定“凤凰嘴”只是一道自然形成的黄土梁，没有任何墓葬。

“此次考古发现证实，‘凤凰嘴’为霸陵是后世讹传。”马永赢说。

汉文帝霸陵被发现，消息一出，即登热搜。帝王陵墓的发现，让两千多年前的辉煌重见天日。在考古学者看来，这一发现还有更为深层次的内涵。马永嬴认为，此次霸陵的发现，加上此前确定的长陵、茂陵、渭陵等，西汉十一陵的名位问题已经全部解决。新华社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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