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蝶变的南七里
□繁昌程自桥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第一个春夏之交,我受工厂派遣,到坐落在合肥郊区南七里望江西路上的合肥轴承厂,学习厂里计划引进的一台具有当时国际先进水平的轴承沟道超精研设备的操作技术。
下火车乘11路公交,车子在碎石铺设的路面上,七拐八弯颠颠簸簸慢腾腾地走着。睁着大眼,目不转睛地瞅着车窗外,沿途街市色彩灰暗,楼房破败墙粉剥落,街道狭窄店面陈旧,路面凹凸车乱人挤,看不出一点省城应有的气势。公交车走走停停,近两个小时才到了南七里。合肥人说南七里,就是离市中心三孝口、四牌楼、城隍庙有七里地。后来查看合肥市导游图,实际上没这么远。
我住的旅社离学习的轴承厂不远,上了望江西路,过了锻压机床厂就到了。那时南七里望江西路一带聚集着锻压机床厂、轴承厂、变压器厂、起重机厂、叉车厂、汽车修配厂、锅炉厂、肉联厂,而厂的后面就是大片阡陌纵横的农田,一座座鸡犬相闻的村落。
记得厂里那个从上海支援内地建设的师傅,一天下班,拽着我去他宿舍。一个电炉上放着一个大号搪瓷缸,煨着从食堂打来的几块肥肉。他蹑手蹑脚地打开后窗,跳到屋后一片绿油油的菜地,瞅着四下无人,麻利地在田地里拽上一颗大白菜。那天,师徒俩大快朵颐。在那个困苦的日子里,偶然能喝上一杯山芋干酿造的混浊的烧酒,吃上一顿肥肉炖白菜,会温暖着无数个平淡又寻常的日子。
遇上休憩日,想进市里四牌楼一带转转,更想去看看在淮河路百货商场上班的二舅女儿,多年未曾谋面的大表姐。虽说南七里公交站有四路始发车,却没一路是直接到市中心的,只有从姚公庙方向发往博物馆的13路路过南七里,才能从金寨路直达市中心。那时整个合肥只有23条公交线路,车辆少,间隔时长,“出租车”三字还印在书本上,出行来往自然不便。打开1988年出版的导游图,东到火车站,西邻黑池坝,南至屯溪路,北依南淝河。一看傻啦,省城合肥小得可怜。
那年,居住在黑池坝附近杏花村小区的表姐,热情地挽留我吃晚饭,饭后紧赶慢跑,末班公交还是绝尘而去,说末班也只是傍晚。黑池坝在西郊,而南七里在南郊,无任何交通工具,表姐夫妇只能无奈地徒步送我去南七里。越过几条田埂,抄近上了环城西路。那时这条路上没路灯,来往车辆稀,行人也少,黑乎乎的,冷清得瘆人。好不容易从老安徽日报社转到金寨路,这时路面上才有昏暗的路灯,稀稀拉拉的车和人。我一再劝表姐夫妇回头,可他俩执意送到南七里,到了旅社已是子夜时分。粗算表姐夫妇回到家,起码天快亮了。打那以后,再也不敢在表姐家吃饭,怕错过公交回不了旅社,耽误第二天上班。
今年春上,居住合肥的表哥家添丁进口。孙儿满月时,他力邀家乡亲朋好友前往。那天从小城上高铁,200多公里的路,谈笑间就到了合肥南站,无须出站直接搭乘地铁,一转眼到合工大站。不到100分钟,我们一行人就坐在表哥家客厅,天南海北地侃大山。那年从小城到合肥来学习,坐汽车上火车,再到轮渡码头乘船过江,接着再坐火车搭公交,折腾一整天才到了合肥。现在只用100来分钟,速度快得太不可思议。正思忖着,表哥风尘仆仆推门而入,说是几个小时前还在北京吃早点。直面大伙儿的惊讶,他大手一挥:现在距离不是问题。
表哥家喜宴设在酒店,而且就是锻压机床厂的旧址。站在酒店20多层的客房落地窗前,极目远望,高铁、地铁、高架、立交、绕城高速、林荫大道纵横交错,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商业大厦、写字大楼、住宅高层鳞次栉比。原望江西路上一字排开的锻压机床厂、轴承厂等以及身后一望无垠的农田、散落其中的村落都消逝得无影无踪。惟有过路的风,过路的日月星辰,惦记着这里的过往;只有一块块公交车站台上的地名,叙述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故事,延伸着这里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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