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寺的清辉
闻说,“清风复朝暮,四海自波涛”,塔尔寺远离尘世喧嚣;闻说,塔尔寺的佛光普照万物生灵,使一切归于平静;闻说,塔尔寺是藏传佛教的圣地,其三绝世间仅存,观者幸其幸。怀着这样的期待,一路的颠簸之后,尚未察觉竟已到了寺前。
门前有卖些小玩意儿的藏民,我寻思着给表姐带些小礼物回去,便走到摊位前去挑选。当老爷爷伸出手指拨弄挂件时,我却着实被惊到了:两只手加起来竟只有五根手指!心中存有疑虑,便向导游询问:“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他微微颔首,向我娓娓道来:“这藏民的手指是冬天搓酥油花时冻掉的。酥油花……”我心下了然,敬意油然而生。
而后,导游领我们入寺参观。院内最引人注目的不是那圣树菩提,而是行跪拜的信徒。导游介绍说,他们要磕十万个长头,为圣树上的十万片叶子祈福,身强体壮的要用两三年时间,体弱一点的则长达五六年。
佛堂中光线较弱,佛像周围却闪着金光。与其说是佛光,倒不如称为清辉,明暗莫辨,丝丝凉意。墙壁上挂着的是三绝之一的堆绣——以毛发入绣,宝石为嵌。导游惋惜地告诉我们,全世界传承了堆绣工艺的人仅有两位,且年事已高,若有一天他们离世,世间再无堆绣艺,只眼看堆绣艺术品像诗人般孤单地与岁月彻夜长谈。
在最后一座佛堂里,我终是见到了那酥油花,她不似荷花般亭亭玉立,亦不似桂花般香气袭人,只是静默着端坐在佛堂中,似是与普通蜡花无意,可仔细端详她时,心中却冥冥自有呼应般猛然一痛,这时却才回想起导游的话来。是啊,若只是普通的蜡,花又怎么能成为塔尔寺三绝之一?眼前不禁浮现出虔诚的信徒手搓酥油花的场景:寒冬腊月,大雪封住家门,微弱的灯光映衬着他苍老的容颜和坚毅的神情。骨架搭好之后,将手浸入冰水中直至凉透。那该是怎样彻骨的凉意!却又是如此虔诚的意念,才支撑着他用冰冷的双手将酥油搓成小朵。
清水无色,海棠无香,你历经时间的洗礼而遇见辉光,在古寺清辉下,载着信徒们的希望安然入睡,许他们一份现世安稳。出了寺门,内心仿佛已经被什么东西填满。抬眼,仍是碧空如洗,一朵祥云悠过,云淡,风轻。
转眼,窗外已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我们离开塔尔寺,准备踏上茶马古道。忽见车旁一位磕长头的老者,他孤身一人,藏袍披身,黝黑的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他双手合十,至首至口至心。游山归来,世道人心已变了千年。你坐在须弥山巅,将万里浮云一眼看开。谁在你的清辉下亘古不变?是信徒虔诚的心化作永恒的星光,与那清辉遥相呼应,只一眼,便是千年……
安徽省繁昌县第一中学高二(17)班叶子青
笑那浮华落尽月色如洗,笑那悄然而逝飞花万盏,谁是那轻轻颤动的百合,在你的清辉下亘古不变。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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