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疼自己的奶奶真好 ——怀念慈祥的奶奶和敬爱的父亲
王德顺
家在安徽省芜湖市繁昌县已80岁高龄的姑姑用微信发来了一张奶奶和父亲1964年的合影,黑白照片上,当年72岁的奶奶,正襟端坐在椅子上,身高约为1米65,满头银发,面目慈祥,双耳戴着耳环,老式对襟上衣,老式绑裤腿的黑色裤子,小腿打着绑腿,白袜黑色小脚鞋,是明显裹过的小脚,双手垂放在两膝上,两眼目视远方,像是在凝望着远在异乡安徽的亲生女儿。
照片上的父亲像极了年轻时的我,推算当年的年纪为35岁,他紧紧站在奶奶的右侧,身材修长,大约1米75的个子,利索的平头,大耳低垂,高鼻阔嘴,双眉微皱,两眼庄重,目视前方,不太大的双眼却极有神。上衣为黑色的站领学生服,铜质纽扣,黑色裤子,脚穿黑色皮鞋,同样庄重地凝视着远方,是个地道的帅小伙。
征稿启事
一张老照片,一段往昔岁月。当时光被定格于菲林上,情感与记忆也随之留存于心上。生活的脚步越来越快,日子变得越来越好,可你是否还在心上为往昔留下了空位?若你也有念念不忘的故事,魂牵梦萦的过往,而恰好又有老照片留念,不妨联系我们,一同分享这份心底的惦念与美好。
参与方式:可以将老照片的电子版以及背后的故事发送至邮箱jxm＿qd@126.com,同时注明联系方式。
▲1964年72岁的奶奶与35岁的父亲的合影。
一张饱含思念的“母子照”
据姑姑讲,这张照片照于1964年,1963年姑姑随结束抗美援朝转业回安徽老家的姑父携三个在青岛出生的表哥,回到了家乡安徽省芜湖市繁昌县路南公社。初次离乡背井,姑姑想家想得不行,于是来年让父亲和奶奶照了这张相片寄去,以聊解思念家乡、想念亲人之乡愁。
昔日父亲与奶奶母子俩孤苦伶仃、相依为命数十年；1994年起,母子俩仍是在青岛浮山山清水秀之一隅默默相伴,距今不觉又23个年头了……
奶奶1975年秋去世时我只有7岁,正上小学一年级。岁月沧桑,时光流逝,她当年的样子竟然逐渐模糊了……仔细端详着照片,奶奶的音容笑貌又逐渐清晰起来。记得小时候的冬天特别冷,家里条件不好,衣服穿得很单薄,更没有棉帽、棉鞋、口罩、手套啥的,可总愿意和小伙伴们在外面“疯”,打陀螺、捉迷藏,到村北面已结冰的宽阔的张村河里滑冰、破冰夹鱼、点火烤鱼,在带有原始特色的广阔的河滩草丛中摸鸟蛋等等,总是玩得不亦乐乎……傍晚风风火火跑回家时,爬上炕一头钻进奶奶温暖的怀里,奶奶总是心疼地双手紧紧捂着我一双冻的像紫芽姜一般的小手,摸索着、揉搓着,放在嘴边哈着……这时候总觉得手和心都暖暖的……有个疼自己的亲奶奶真好!
奶奶的裤兜有“神功”
奶奶汪氏,祖籍海西(估计应该是现在黄岛区海西一带),年轻时因不满封建家庭包办的不幸婚姻,只身逃离家乡来到崂山地区,靠讨饭过活。后来遇到单身的爷爷,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年龄相当,经热心人从中撮合,两人做伴成家。
奶奶一生清贫,嫁给爷爷后贫穷依旧,艰难度日,常常是吃了上顿愁下顿。据说奶奶生父亲时坐月子,只吃了一个沾盐的比鹌鹑蛋大不了多少的熟鸡蛋,据说她用手扑打掉上面的盐粒,把整个鸡蛋填进嘴里,嘴居然还没有满。从我有记忆时起,奶奶就已是一垂垂老者,微驼着背,拄着拐杖,小脚碎步,步履蹒跚。花白的头发在脑后挽着发髻,对襟的青土布老式上衣,上衣靠右侧第一个布纽扣上总是拴着一条淡青底色横格子手帕,宽大裤腰裤裆的青布裤子,扎着宽宽的布裤腰带,裹过的小脚总是穿一双小尖头的黑色小脚鞋,白色长筒及膝的袜子。裤脚总是用一条长长的裹布一圈圈裹起来打成绑腿,有点像当年八路军的那种绑腿,利利索索。
小时候,总觉得奶奶的深深的裤兜有着神奇的功能,经常可以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块外皮已皱皱巴巴的水果硬糖,每次欣喜地从奶奶手里接过硬糖,总能看到奶奶脸上那种母性独有的慈祥欣慰的笑容……现在想想,那每一颗糖,定是邻居家有喜事给奶奶的喜糖,而每每她总是不舍得吃,偷偷藏在自己深深的裤兜里,留给最亲的孙子。
我和哥哥都在时,这颗糖通常会被哥哥有力的牙齿一咬两半,而相对大一点的那半,哥哥总是让给了小一点的我。童年时物质生活极为贫乏,能吃到像糖这样的食品已是极为奢侈的了,含在嘴里,美美地体会舌头的味蕾受到糖的强烈刺激,觉得那是至美的美味!
睹物思人,怀念父亲与奶奶
晚上,按惯例在体育场散步,又跟媳妇谈起了小时候周末替父亲在中韩公社水利队值夜班的情景。总是哥哥领着我,牵着家里的黄狗,提着妈给准备的晚饭(一般是玉米饼子,这已经是家里最好的饭了),欢快地穿过冬天小埠东村南青青的像绿地毯一般柔软的麦地,奔向心仪的水利队……水利队虽条件极为简陋,冬天太冷,屋子到处漏风,床也仅仅是临时拼起来的办公桌,但远处巍巍的浮山、周围空旷的原野、西面山坡上葱郁的苗圃、南面略带原始特色的水库、东南远方蔚蓝的大海,以及水利队用来值班警卫用的三八大盖钢枪,都是我们的乐园!……
当年不会想到,若干年后,我会与贤妻爱子恰恰安家在当年水利队、现在崂山区海尔路大拇指广场的部队军官小区,每晚都要围着当年父亲所在的水利队建设的水库健身锻炼,睹物思人,每次都会不自觉地想起童年在水利队的点点滴滴,童年时与奶奶和父亲在一起时的情景历历在目,都会不自觉地抬头遥望远处浮山上长满青翠崂山松的山腰处老父亲及奶奶相伴长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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