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耕山上话禹耕

大江晚报 2018-10-08 01:54 大字

雨耕山上,一片宁静。

雨耕山,坐落繁华市中心,它西依长江,东隔青山街与范罗山相毗邻。雨耕山的山体虽不大,却是一处风景胜地。芜湖著名的古八景中的吴波秋月、雄观江声,都近在咫尺。尽管雨耕山有着悠久的历史和厚重的文化,但对于绝大多数芜湖人来说,还是很陌生的。这其中,关于山名到底是雨耕山,还是禹耕山,是一个挺新鲜的话题……

山不高,名气也不大

作为芜湖闹市区一处景区,雨耕山的知名度并不高,远没有赭山、神山、赤铸山那样家喻户晓,甚至连繁昌马仁山、南陵的丫山、无为的三公山,也都比雨耕山有名。人们对于雨耕山的认知,依然还停留在表相之上。每每谈及此山,也不过就下面这些:这是省内现存规模最大的西洋近代建筑群,园内保留了一些国家级和省级文保建筑,如始建于1887年的原英国领事馆官邸、华东第二大天主教堂和神甫楼、内思高级工业职业学校。再多一点,恐怕就说不出来了。直到2012年,经市政府批准,由雨耕山实业有限公司总投资13亿元,将雨耕山老城区地块打造为中国雨耕山文化创意产业园,并列为芜湖市重点文化产业项目。经过两年多的规划设计与建设,于2014年10月正式建成开放,2016年被评为国家4A级旅游景区。

如今,有关部门围绕这些华丽欧式风格的老建筑,在创建新兴景区同时,开辟了以酒文化为特色的文化交流、商旅互动中心。一些有眼光的投资者,也尝试着把艺术、收藏及培训紧密结合起来,进驻雨耕山。这让雨耕山的知名度稍微有所提高。

但大家对雨耕山的认识仅停留在这样的水平之上,对雨耕山是不公平的。这说明关于雨耕山的宣传还远未到位。因为,如果宣传真的只能这般到位,也未免轻看了芜湖这座滨江之山所经历过的那些沧桑岁月。

雨耕山是想做当代的隐士吗?

雨耕山,在芜湖任何一本志书里,不管是清代康熙年间的《芜湖县志》,还是近些年出版的芜湖文史类书籍,都是没有关于这座山的只言片语。近现代历次辑录芜湖地名的专业文献里,也没有见过其身影。雨耕山,似乎有着一缕魏晋名士的孤傲,它就这么一直高冷地隐藏于历史的背面。难道真的应验了那句“大隐隐于市”的古话吗?如今,即使是土生土长的老芜湖人,对雨耕山也不一定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比如,没人能回答出此山为什么被称作“雨耕”;“雨耕”又是何意;它是什么时候被称作“雨耕”的。只有极少的史学界有心人,方能从厚厚60卷的民国八年(1919)《芜湖县志》“城西图”上挖掘出“雨耕山”这三个字。

当然,雨耕一词,的确言浅意美,无论读与写,立即浮现放翁诗“双犊且当乘雨耕”意象,或白石《雨耕图》“二月春风雪已残”画境。雨耕山,一座诗情画意的山,至于为什么被称作“雨耕”,又何时被称作“雨耕”,则显得有点无关紧要了。

我们该重新认识这座高冷的山

眼前的这座雨耕山,其实有许多过往。

芜湖人都知道范罗山上有座英国驻芜领事馆,却不知,在那座洋气的领事馆建成之前,雨耕山才是英国领事馆最初落脚点,为两层西式砖木结构楼房。这座楼房一直保存至1934年9月,因内思学校建造教学楼而拆除。

此外,这座隐于闹市,有着如此诗情画意的雨耕山,其实还有一个更加冷僻的名字:禹耕山。

雨、禹谐音,一是自然界一种极为普遍的现象,一是传说中一位治理洪水的君主。禹,史称大禹,与尧帝、舜帝齐名,他最卓著的功绩,就是领舜命历时十三年终于平息水患。这就是远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大禹治水”故事。舜帝辅佐尧帝时,也管过治水的事,但“大舜治水”既没有“大禹治水”出名,也没有他自己的“舜帝躬耕”出名,故大舜的“躬耕”名盖了他的“治水”名。安徽有一座山就叫舜耕山,该山位于淮南境内。舜,又名虞舜,怀远人将淮南舜耕山称之为虞耕山,后人也有误写为禹耕山的。“舜既躬耕,禹亦稼穑。”禹承舜业,在治水同时重新划定中国版图为九州,自是治水复躬耕,有山称之禹耕山也未尝不可,看来大禹则是“治水”名盖了他的“躬耕”名。

芜湖这座禹耕山。东向古城,西临长江,山体虽然不高,但对于水患频繁的古鸠兹居民来说,却是一处避难之地。特别是常年漂泊于长江之上的渔民,更是将这座屹立江边的禹耕山视为福地。每年汛期,常有人上山避难。遥想当年,大禹考察九州水情来到芜湖疏导中江之际,还引导当地百姓发展农桑,开耕土地。后人感恩大禹,不仅建了禹祠、禹王宫,而且把大禹传说躬耕之处取名禹耕山。

在芜湖,禹耕山这一传说知之者甚少。这要感谢一个名叫袁昶的“芜湖通”。袁昶(1846—1900),原名振蟾,字爽秋,浙江桐庐郭坊(今桐庐镇)人。袁昶在芜湖的时间并不长,从光绪十八年以员外郎出任徽宁池太广道始,至光绪二十四年朝廷迁袁昶为陕西按察使止,满打满算也不超过六年。但这期间,袁昶创办书院、开设邮政、兴修水利,赢得了芜湖百姓的普遍赞扬。袁昶对芜湖的风土人情,人文掌故也多有关注。他在任内,几乎将芜湖一地的风景名胜走了个遍,这其中,就包括我们今天所说的禹耕山。

袁昶当年登临此山时,留下七律一首,题目就是《上禹耕山》,诗曰:“乱山环合水连天,绿褥丰茸浸一川。山似巨灵曾擘破,石闻颠米欲施镌。戈头箭镞耕还出,絮影花光舞欲旋。一过兰闍弹指别,远人干羽颂尧年。”这是诗人主政芜湖期间登临之作,在描绘山景同时,赞颂尧年之盛、禹耕之功。作为在当时文坛颇具影响力的诗人,尤其是在芜湖水利方面颇有建树的主官,袁昶对大禹有着一种近乎天然的崇拜感和亲近感,这种情感在他的《上禹耕山》中表现得也非常明显。也正因如此,袁昶诗中所提及的“禹耕山”应当是可信的,而绝非像某些专家所说是笔误。况且,袁昶在写《上禹耕山》此前,还曾写有《禹祠》一首,起句“中江疏凿江之委”说的也是大禹治水之事。

据《尚书·禹贡》记述,中江是中国古水运发达的人工运河,西起芜湖青弋江、水阳江,再流经江苏、浙江,进太湖,入东海,芜湖古地名故有“中江”之称。芜湖地处长江中下游,自古得益于水路的发达。但凡事有利就有弊,常年的水患也曾让居住于此的百姓苦不堪言。因而,根治水患就成了大家共同的期盼。“大禹导中江”就是一则在芜湖,乃至江南地区妇孺皆知的传说。但这个传说不同于一般的民间故事,而是有着非常强的史实依据。芜湖市2001年修建的鸠兹广场,其中心位置就有一尊“大禹导中江”的青铜塑像。这更从另外一个角度进一步说明,芜湖有个禹耕山也是可信的。

稽考芜湖禹耕山之名,并非要取代现今的雨耕山,只是想在大力推进文化强省建设中,给隐于繁华的雨耕山多注入一点历史内涵,让登临雨耕山的人们在欣赏江天一色美景之际,更能获得一些雨耕山背后所隐藏的丰厚人文底蕴。

张双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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