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南牧歌渭南高级中学高三（1）班 徐天天
我的双眼已枯槁，流不出泪，
我的喉咙已沙哑，喊不出话。
我的耳旁嗡成一片，听不见声。
我在凄凉的大地上画满窗子，
却被一地无情的荒草覆盖。
我抓住天边那截发白的阳光，
却被一匹满心恶意的马踩伤。
一
我是尕海湖的一尾鱼，游于前生今世。初春，远处的冰雪融入我的眼睛，于是，我读懂了湖边羚羊目光里的温柔。天是蓝的，湖是蓝的；天是白的，湖也成了白的。白马驰骋灰雁鸣，我的心已被千年尘封。你是说太阳啊，它照在我身上就化了。任着波光，揉进尕海的冰澈。雪消水涨，而我只想沉淀进这蔚蓝冰清的梦，再也不醒来。
我只是甘南的一尾鱼，水做的模样。
二
我是拉卜楞寺的一朵云，飘于金瓦红幡。彼岸水草丰美，我佛青灯潦苦，嘘，请噤声。你看见喇嘛红布幡上飘荡的神秘了吗？你看见千佛壁上道破红尘的了然了吗？你看见金瓦顶上佛普度众生的明净了吗？你听到转经筒转动生死祸福的力量了吗？你听到善男信女口中现世安稳的虔诚了吗？好吧，你是拉卜楞寺的一个过客，你的心里满是尘世的寒冰。
我是甘南的一朵云，柔烟是我的形状。
三
我是桑科草原上的一阵雨，远古的责任早已楔进我的灵魂，穿越多少浓云愁霭，沉淀了多少悲欢离合，承载了多少清冷浮华。我在无尽深青色的绵草上梦回，在不绝牛羊唳声里初醒。无语苍天，何谓宿命？有怀寻大地，都道人心。我散了，便是满天绚丽的烟花；我走了，便是一地浓烈的篝火。我的亲人在大地上逃避狼群的追赶，而我的脚步始终无法抵达他们的心灵。是乌云遮住了我的眼睛，还是寒夜迷乱了我追赶的方向？
我是甘南的一场雨，剩一颗跃动的心。
四
我是唐克通顶的木梯，被阳光染成了金黄色。我的性情是温和的，心跳循着山的形状。黄河在这里也是很安静，缓缓地流出了一条银绸缎子。因为安静，也有了水应有的性情。闪电撕裂天空，它蜷成九曲弯道。烈日毒灼的大地，它就洒落捧捧金光。
我只是黄河的一把梯子，凝视黄河出了神。
甘南的景，映入我的眼，白云投下浓影，草地深一块浅一块，分不清楚。清风掠过湖面，水没有皱，只是把光影吹走了。马鬣斜入夕阳，伴着金边在空中飘散。白雪覆盖在羊背上？不对！没有白雪。
甘南的声，荡进我的耳朵，喇嘛的诵经声，听不懂。黄狗叫喊着，引夕阳回家，牛羊相呼引的叫声都听不太清了。马嘶声马鸣声……
我唱不出父辈老人深沉的歌，扬鞭少年欢腾的叫喊到了嘴边，我心里还有信徒轻念的誓词。
双眼已枯槁了，我流不出泪，
喉咙已沙哑了，我喊不出话。
耳旁嗡成一片，我听不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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