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洼遗址“文物最强天团”亮相陕历博 共展出文物精品175组300余件
此次展览汇集刘家洼等遗址最新考古发掘成果
金牌饰
迄今国内发现的唯一 一件金质权杖头
芮公铜鼎
铜簋
铜编钟7月15日，在陕西省文物局的指导和支持下，由陕西历史博物馆、陕西省考古研究院、澄城县文化和旅游局联合主办的“古芮新迹——陕西澄城刘家洼东周遗址考古成果展”在陕西历史博物馆对外开放，展期3个月。
此次展览汇集了刘家洼遗址最新的考古发掘成果，共展出文物精品175组300余件，是自中国国家博物馆展出后，首次在陕西面向公众集体亮相。
300余件出土文物首次在陕西集体亮相
芮国，是西周至春秋时期的一个诸侯国。公元前11世纪，周武王把卿士芮伯良夫封在芮邑，周成王在位时正式建立芮国，国君被称为芮伯，曾在周王室担任司徒的职务。《史记·秦本纪》记载秦穆公二十年（即公元前640年）秦灭芮国。亡国后，芮国君主宗室以国为氏。史料中对芮国的记载十分模糊，寥寥数语没有任何信息显示刘家洼与之有何联系。然而，令考古人员欣喜不已的是，在出土的青铜器上发现了“芮公”的字样，一座芮国后期都城拂去历史的尘埃，横空现世。
“刘家洼遗址作为芮国曾经重要的都邑之一，地处古代交通要冲、秦晋争锋之地，战略位置十分关键。遗址是一处居址与墓地共同构成的聚落，总面积近3平方公里。”据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副院长、考古领队种建荣介绍，勘查发现了长达数百米的夯土墙与壕沟设施，合围构成一个相对封闭的区域，总面积10余万平方米，其内发现有高等级建筑、铸铜与制陶手工业遗存等。刘家洼墓地迄今已发现规模不等的墓葬200余座，其中包括两座“中”字形的高等级国君大墓，各墓的规模因墓主身份差异而大小有别，随葬品规格与丰俭程度亦不同。在2号墓中，出土了7尊鼎，显示了墓主人诸侯的身份。最关键的是，在墓的椁室东北角发现一面建鼓，鼓柱铜套上刻有铭文“芮公作器”，下面压着的1柄铜戈上亦有“芮行人”的铭文。据此判断，这里是一处芮国后期的都城遗址及墓地，墓主当为春秋早中期的一代芮国国君。
此次“古芮新迹——陕西澄城刘家洼东周遗址考古成果展”汇集了刘家洼遗址最新的考古发掘成果，是自中国国家博物馆展出后，首次在陕西面向公众集体亮相。7月15日，记者在展览现场看到，展览内容分为“列土分邦”“小国之光”“万流归宗”等三个单元，共展出文物精品175组300余件，除了少量为获得“2005年度全国考古十大新发现”殊荣的陕西韩城梁带村两周芮国墓地出土的之外，绝大部分来自获得“2018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殊荣的陕西澄城刘家洼东周芮国墓地的最新发现。这一前一后、紧密关联的两处关于古芮国的重要发现，不但弥补了周代历史研究的缺环，更展现了中国古代距今三千年前后多姿多彩的文化和艺术，从而形成难得一见的考古大发现姊妹篇。
从“鼎簋列陈”窥见周王朝的礼仪制度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周人将祭祀和战争视为国家最为重要的事情，祭祀与礼乐密不可分，祭祀文化逐步发展成为礼乐文化，乐与礼同样重要，乐的作用对上层，主要用于祭祀、宴飨、典礼等，助礼仪、飨鬼神；对下层则是教化民众、引领风俗。7月15日，记者在展览现场看到，展柜中陈列了刘家洼遗址出土的鼎、簋、壶、盉等各种类型的青铜器，从中可以看出芮国严格执行周王朝的礼仪制度。
“从车百乘，积粟万钟，累茵而坐，列鼎而食”是周代王公贵族的生活写照。鼎簋等青铜礼器也是体现等级制度和身份的标志。文献中记载，周代祭祀或宴飨等活动遵循鼎簋相配的礼仪制度，天子九鼎八簋、诸侯七鼎六簋、大夫五鼎四簋、上士三鼎两簋、下士一鼎一簋。在“礼不下庶人”的周代丧葬制度中，青铜器是贵族的专利品，一般平民只能陪葬日用陶器。“芮国是一个姬姓诸侯国，多代国君担任过周王辅臣。它的封国制度里带有明显的周王室特征，与当时盛行的礼仪规范同步。”据专家介绍，刘家洼遗址发现了随葬七鼎六簋的高等级大墓，与芮国国君的诸侯身份相称，此外还有五鼎墓、三鼎墓、一鼎墓等，分别对应着不同等级的贵族。在此次展览中，除了一件刻有“芮公”铭文的青铜鼎，还展出了两件口沿上铸有“芮太子白”等铭文的青铜鬲，这为判定遗址性质提供了参证。
钟磬谐鸣无数网友倾听到穿越时空的韵律
周代社会王公贵族的宴飨等活动往往在敲钟击磬的美妙音乐中进行，称为“钟鸣鼎食”。古人事死如生，陪葬品中通常会有与生前身份相配的乐器。
刘家洼芮国墓葬在青铜礼器方面严守周礼，但乐器却是罕见的高规格。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春秋时期，贵族诸侯一般陪葬一套乐器，而刘家洼“中”字形大墓的乐器组合均为编钟、编磬各两套，并配有多件建鼓、铜钲、陶埙等，竖坑大墓还有4件镈钟9件钮钟的乐器配置，是目前所知春秋早期墓葬出土乐悬制度的最高级别。这样“高配”的乐器表明芮国贵族对音乐有着特别的喜好，在群雄争霸的春秋时代显得极为另类。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毛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我们迈步走在社会主义幸福的大道上……”刘家洼遗址考古队的队员们不能忘记，2019年3月，“2018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终评会上，他们请音乐史专家利用出土钟磬进行演奏并录成《北京的金山上》乐曲进行播放。当熟悉的旋律在终评会大厅响起时，人们仿佛回到两千多年前，不禁感叹这些古代乐器音阶之准、音色之美，令人神往。悠扬的乐曲在会场上空环绕，经久不绝。此后，钟磬谐鸣的《北京的金山上》随着网络，让无数网友倾听到穿越时空的韵律。这乐曲的背后，是考古团队和音乐史专家在极为有限的时间内，在保证文物安全的前提下精心带给观众的听觉盛宴。
金玉交辉折射东西方文化的交流碰撞
除了编钟和编磬，展览中展出的玉器也引人注目。“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是周代贵族的基本特征，也是中国远古以来形成的独特文化现象。玉器的主要用途是礼仪和装饰。刘家洼出土了大量玉器，包括玉礼器、玉饰品、玉器具、动物形饰品等，礼玉有璧、琮、圭、璋、璜、戈等，装饰玉有玦、牌饰、管、珠等。尤其是那些串饰，有的是玉和玛瑙珠串连，有的还相间串有青铜鱼、陶珠。
此次展览还展出了刘家洼遗址出土的多件不同形式的金器，金玉交辉的现象背后折射出东西方文化的交流碰撞。“快看快看，这就是迄今国内发现的唯一一件金质权杖头，上面饰有精美的蟠螭纹，太漂亮了！”来自山西的游客刘先生和朋友看到陈列在展柜中那件由黄金制成的球形权杖头时，兴奋得连连称赞。从展厅播放的考古现场视频可以看到，权杖出土于M2国君墓，墓的一角有一个铜方案，权杖就置于案上。出土时木质杖身已经炭化消失，但还能看见痕迹，尾部的铜鐏里保留了几厘米的木芯。
虎形金片饰、牛首衔环饰、螺旋形金耳环……此次展出的这些刘家洼遗址出土的金器在纹饰和题材方面带有典型的北方草原文化特征。它们的发现，对于探讨春秋时期关中与北方之间文化交流、族群互动与交融具有重要意义。
“此次展览紧扣周王朝时代特点和中华传统文化发展演变的主线，借助刘家洼等遗址考古的最新发现，展示古芮国的历史风貌以及周代气势恢宏的分封制度的历史场景。300余件文物展品所体现的精髓，有鼎簋列陈、庄重典雅的礼仪文化，也有钟磬谐鸣、荡涤心灵的音乐艺术，还有金玉交辉、车辚马萧的绚丽装饰。”陕西历史博物馆党委书记、馆长侯宁彬表示，刘家洼芮国遗存不但是周代封国政治的稀世硕果，同时也是中华文明自古以来融会东西、交流南北、兼容并蓄、多元一体的文化发展历程的真实写照。这些重大考古发现启示我们，只有大力弘扬优秀传统文化，推动不同文明交流借鉴，不断增强中华文化的影响力，增强文化自信，才能更好地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强大动力。
文/图本报记者赵争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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