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我的队长梦 □同三龙

西安日报 2016-06-08 21:25 大字

我上世纪60年代出生于澄城县农村,那时家里穷,兄弟姐妹5个,吃了上顿没下顿,常为2元的学费发愁。儿时最大的愿望就是过新年、穿新衣、吃白馍,最大的目标就是长大要像狗娃他爷那样当个生产队长,披件羊皮褂褂,叼根长旱烟锅、板着个脸、目光扫视,蹲在碎娃家门口大槐树下的青石墩上,向社员派活。

那时觉得当个队长威风,且享有一定的特权,比如队长家的孩子到生产队粉坊可以随便吃刚做的热粉条、豆腐脑;到油坊可以蘸油馍馍吃;即便学习一般也照样能当“三好学生”,将来能当兵、推荐上大学。父亲没有当上队长使我有自卑感。因此,当一个生产队长就成为我最初的目标。

1977年恢复高考后,不用推荐也能上大学。我学习成绩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1981年9月,考上重点高中“澄城中学”。进入高二学年时,学校把我们全年级学习最好的13名同学集中编为1个班,为提前参加1983年高考进行“魔鬼”训练。临高考前学校领导给我们说,到时无论考上什么学校都要去上,否则不得第二年复习参加高考,回去同家长商量。我想,尽早走出农村,参加工作养活家,家长肯定同意,就没有同家长商量。

恰好这一年,父亲在夏收中劳累过度,旧病复发住院,我就成了家里的“壮”劳力。高考结束,母亲让我去学校看高考成绩,我没有去。前几年,我们大队另一个村有一位考上陕西机械学院,我们村有一位推荐为工农兵学员上北京大学,我没有感到他们有衣锦还乡的荣耀感。过了几天,我二哥去了趟县城拿回了我的成绩单。当年陕西省本科录取线是440分,我考了459分,成了我们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但我没有特殊的感觉。

八月初的一天,我正和家人在地里播种油菜,学校门卫张建国老师来找我,说省招办通知我去户县复查身体。第二天一大旱,二哥领上我到县城的韦庄火车站坐火车到西安,然后转坐汽车赶往户县。晚上我们俩带了1条猴烟和1瓶西凤酒,找到西安公路学院招生老师的房间送礼。老师对我说,公路学院毕业的学生将来要修公路,活很重,你能扛住不?老师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抢先回答,我吃得下苦,我最爱干活……临出门时怕老师不招我,偷偷把“礼品”留下,像做贼似地要溜走,可老师坚决不收,站起来严肃道:如果你不把东西拿走,我就不招收你。一听这话我害怕了,赶紧向他道歉,在忐忑不安中走出了房门,晚上辗转难眠。当时连老师的姓名也不知道,但他的高大形象我永远也忘不了。第二天复查是心脏二级杂音,但没有影响录取。我当队长的梦想,就这样因考上大学而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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