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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的猴儿 ———搐上了

烟台晚报 2017-05-22 08:46 大字
兰玲

端午是夏季的第一个节日,此时阳气最为旺盛,蚊虫渐多,毒气重,容易滋生传播疾病,以蛇、蝎子、蜈蚣、壁虎、蟾蜍为代表,称为“五毒”,过去人们又认为生病是邪祟之气侵入所致,于是端午节的许多民俗活动都与驱毒辟邪有关。

胶东的端午从五月初一就开始了,五月初一这天称“小端午”,五月初五称“大端午”。大门是民居最重要的出入口,人们历来重视对门的装饰,蓬莱、龙口、长岛等地的人家,会在大门门槛上贴一对用黄纸剪的牛,在门窗上贴五毒图剪纸或贴艾虎、葫芦、黄牛、桃、狮、鸡等剪纸,这些剪纸的题材在俗信中都有避邪之功用,如剪纸葫芦,民间称之为“收毒葫芦”或“消灾葫芦”,贴葫芦要与七星宝剑相配,宝剑有辟邪驱魔斩妖之用,南方端午多悬菖蒲以代剑,长岛的端午剪纸则以剑代菖蒲。菖蒲全株芳香,可作香料或驱蚊虫,茎、叶可入药,其叶长一二尺许,因叶心呈脊状,如剑,因此也称剑草,用意十分明显。端午剪纸一般以黄色为主色,也取辟邪之意。

端午节,更多的人家是在门楣上挂一把用红布系在一起的艾蒿、桃枝、铃铛麦(即野燕麦,乡人也称瞌睡草)等,贴剪纸和插挂这些应节物就跟过年节时贴门神贴对联是一样的道理,既是节日门饰的点缀,又能辟邪祈福。

端午门上悬艾最为普遍,艾蒿有芳香之气,有驱蚊虫之效。此时的艾蒿最应节令,人们说“端午前的艾蒿是个宝,端午后的艾蒿是棵草”,说端午前的艾蒿药性最好,除了挂艾之外,还用艾叶做成香包,戴在身上,起防蚊虫的作用,或做“艾虎”“艾人”来驱灾辟邪。其他的物件里,桃枝的辟邪作用自不必说,除了插桃枝,人们还用桃木做成小斧子佩戴;铃铛麦和麦穗,因其尖端有芒似剑,当然浮麦还是中药,能除虚热止汗,铃铛麦摇曳时会发出响声,民间说插它为的是不瞌睡有精神。

胶东乳山等地还有端午节在门上挂布猴子的习俗,布猴大多是孙悟空的造型。齐天大圣孙悟空是中国百姓妇孺皆知的人物,一路降妖除魔保唐僧西天取经,让他为自家看守着门户,自然是可以挡住一切邪魔。

端午用的这猴子一般用黄布来做,一来悟空的衣服颜色为黄色,二来黄色也是端午的专用色,当然用带长绒的黄布做来更逼真。布猴的形象有的就像孙大圣一样手擎金箍棒,玉宇澄清万里埃;有的手拿扫把,寓意将一切不祥之物全部扫地出门。这种布猴子,可以每年都用同一个,端午节的时候拿出来挂在门上,过完端午节再摘下来放好,来年再用;也有的人家常年挂在门上,第二年端午再换新的。

挂布猴的作用主要是驱灾辟邪,所以并不在意制作者的女红手艺是否好,因而多加工粗糙,不求精美,有一个猴子的轮廓即可,这也便有了这句歇后语:五月端午的猴儿———搐(出)上了。“搐”是一种缝纫工艺,指用手工缝制,方言有“揪聚”在一起的意思。“搐”在这里谐音“出”,“出上了”,即能出脸、脸皮厚的意思,是熟悉的人之间用于开玩笑的话,如果用来说不熟悉的人,就有些不敬了,往往会引起误会。山野中的真猴子一般瘦而灵活精干,民间说某人瘦常会说像个瘦猴儿一样,于是说人长得瘦而干巴,也会调侃道:“长得像端午节搐的猴儿似的”,甚是形象。

民俗固然有趣,民间语言更是生动。生活的智慧到处都是,端午节人们用药用植物祛病辟邪表达祈求安康的愿望,而生活的情趣也到处都有,说句玩笑话也有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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