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首衔环门扉画像石：一部绣像的汉代史
□潍坊日报社全媒体记者潘来奎通讯员孙晶文/图
汉画像石是中华民族艺术的瑰宝,其“气魄深沉雄大”,被很多人称为“一部绣像的汉代史”。它们在一定程度上包括了汉代生活的诸多方面,是汉代社会的一个缩影,因此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和艺术价值。高密是汉画像石较多的地区之一,以高密故城为中心,包括诸城、安丘出土的汉画像石多与高密联系密切。其中,高密博物馆馆藏一级文物——东汉铺首衔环门扉画像石,便是其中的代表作。
据介绍,从现在保存下来的画像石来看,高密画像石在题材上主要分为门楣(羊)、车马出行图及门扉三大类。由于各种原因,门扉保存下来的非常少。而这组铺首衔环门扉画像石,是到目前为止高密保存下来的唯一一组门扉类画像石,且断代清晰,保存完整,构图层次分明、厚重圆润,因此无论是从研究高密历史文化还是中国汉代人的思想和制度来看,这块东汉门扉画像石都十分珍贵,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
这组东汉铺首衔环门扉画像石,单石长141厘米,宽65厘米,厚19厘米,青石质,两石,左右为一对,加工齐整。整个平面采用了减地浅浮雕刻法,以凸棱为边框将画面分成了五个部分。边框的第一重里刻的是一对醒目的铺首,铺首人面怪兽,脸瘦,头戴“三叉戟”冠,口衔圆环,鼻子笔直,环内饰有火焰纹,非常威猛。铺首下方雕饰了一对鱼纹,很有生活气息,温暖可爱。两石图案相同,左右对称,是整个门扉的主体图案。因为占据了石刻的大部分面积,画面最丰富,因此这部分也是整个石刻最重要的部分。
东汉时期,豪强地主极尽人世欢娱,死后崇尚厚葬。加之崇信鬼神,迷信好名之风甚盛,多爱请能工巧匠在自己墓中雕刻壁画。而禳鬼祈福,就成为在通往“仙境”途中的第一站——墓门上表达的第一诉求。为了防止鬼魅作祟,以让主人顺利升仙和享受仙境生活,人们在墓门上想出了驱魔逐疫的办法,把神话传说中具有神异力量的动物化为了升入仙界的运载工具,如在墓门上将铺首衔环、青龙、白虎、鱼等神灵动物巧妙地刻画出来,一方面冀以御凶,禳灾驱鬼,一方面借以升仙,为墓主构建出一个安乐祥和、丰盛的世界。
铺首,是古代器物或建筑上常见的附件,一般为兽面形,是玉器上兽面纹与青铜器上饕餮纹饰的变异与演续。兽面纹被称为饕餮,源于古文献的记载。由于饕餮是古代传说中一种贪食的凶兽,面目狰狞凶恶,用其头部形象作为铺首,有一种强大的威慑力,可以起到鸣震传呼和封闭门锁的作用。因此这块门扉将铺首衔环刻在墓门上,除具有门户的标志外,显然还起到了镇鬼辟邪、驱邪祈福的作用。
除主体图案外,画像石边框还用各种图案刻画了四重纹饰,框定出了门扉的边界。其中第一重边界紧靠主体图案,刻的是山石纹,象征着分隔的阴阳门户,含有“升仙”之义；相邻的第二重刻的是垂帐纹,象征着冥界宫府；第三重刻的是波浪纹,寓意“水泉”；第四重刻的是细密斜线纹,代表细密的土层。四层边框纹看似简单,实则连绵不断,繁复细密,“土”“石”“水”俱全,暗含了古人的天地之道。画面整体构图粗犷和细腻并存,画面构图饱满,处理干净,整体感觉非常古朴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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