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暴露 革命军内部生变
《民国日报》关于杜仲三的报道。岞山车站。在武力讨袁、维护共和号召下由各个山头组成的东北军,后期开始出现分化。杜仲三投向已经另立门户的山东护国军;马海龙将所部改称护国军后,又单独与当局接触,商谈编遣事宜;马海龙离开期间,吕子人前往诸城执行任务,遭到扣押。
杜仲三恣意杀戮押潍县执行枪决
7月中旬,东北军将杜仲三执行枪毙,其部下约600人解散。这是《中华革命军东北军军律》5月25日颁布后,也是东北军建军以来执行的第二例军人违法案,杜仲三成为东北军处决的最高将领。
杜仲三,有资料又写作杜仲山、杜终山、杜宗鉴,曾任东北军山东第四支队司令。
杜仲三的资料极少,应当是潍县本地人。裴灵椿回忆尹锡武的情况时写道:“他在潍县半年之久,仅杀了一名任第五师谍报的杜宗鉴,还是他在问明杜紫庭之后才执行枪决的。”杜宗鉴即杜仲三,杜紫庭即杜佐宸。据裴灵椿所记,杜仲三有通敌嫌疑;东北军枪决杜仲三,需征求潍县临时议会会长杜佐宸的意见,杜仲三当是潍县杜氏家族人。
此外,5月底东北军第一次发饷,有一份自青岛到潍部队的名单,其中没有山东第四支队。这说明,山东第四支队系东北军到潍后组建,将官士兵多为当地人。
丁惟汾回忆,山东第三支队司令吕子人率部攻高密时,东北军总司令居正“令第四支队参谋丁天鹤督杜仲三之部与协”。让参谋监督司令,这位从当地人中选拔的支队司令,显然不太受信任。
高密克复,杜仲三部驻扎南关,与吕子人产生间隙,居正将其调往昌邑岞山。岞山营地西接潍县境,紧靠胶济铁路岞山车站,北洋陆军曾在此驻扎。6月底,杜仲三归向了山东护国军。
据旅京山东国民协会报告,潍县、昌邑的棉布、丝绸销往北京,通过铁路运输。东北军起义后,交通断绝。罢兵议和后,铁路货运逐渐恢复。“不料,有不法之徒,啸聚十数人,在岞山站以检查为名,暗行劫掠”。
山东国民协会代表左汝霖调查后,电告东北军第二师师长吕子人。吕子人向居正汇报,居正以其“恣意杀戮”,命吕子人围捕。
此事在革命志士高语罕笔下,有另一说法。高语罕(1888-1948),安徽寿县人,早年留学日本,曾从事反清活动,1915年在上海参与新文化运动,与陈独秀结识。他在《新青年》杂志刊文写道:“杜终山者,周村护国军岞山第七支队司令也……潍县克复杜之功为多,惟不免有越法跄闲之处。盖其人本来自草莽,无足责备。既使罪必至死,亦应商请周村总司令部撤委严办。乃潍县某司令,因与周村方面党派私嫌,竟假手某国将杜诱捕,解送潍县执行枪毙。”
赴诸城执行任务吕子人遭到扣押
诸城护国军司令马海龙在上海斡旋,代理司令李长乐之兄涉嫌转移财物,被副司令刘玉亭查获。刘玉亭将李长乐拘押,自任代理司令。
7月24日,吕子人与参谋璩济五、裴鸣宇率骑兵数十人、步兵200多人抵达诸城。吕子人此行,是奉居正之命改编马海龙部,缉拿马海龙。接下来发生的事,目前有两种说法。
一是诸城人孟昭鸿所记。据孟昭鸿称,此时,马海龙在上海未归。吕子人率部进城后,骑兵驻城里,步兵驻东关。吕子人不打招呼即来,刘玉亭不知其到诸城的目的,“均待以客礼”。
第二天,刘玉亭部下在诸城东门“查得由高密来函”,其中写有“诸城既占领,尚须由高密发军队否?”一句,刘玉亭顿时生疑。稍后,刘玉亭又得到吕子人命步兵当晚入城的信件,于是密令全城戒严,派兵包围吕子人所部驻地,缴去武器;将吕子人监视于护国军司令部,通缉璩济五、裴鸣宇。
数天后,王宪之、刘冠三、刘大同、彭郁臣、丁惟汾等闻信赶来,进行调停,吕子人率部返回,李长乐也随吕子人被押往高密。
二是裴鸣宇之子裴源的记述。裴源听父亲讲,吕子人奉命与参谋裴鸣宇、璩济吾率队抵诸城,驻扎城外,命令刘玉亭部就范。不料吕子人竟接受刘玉亭之请,将军队全部开进城内;又答应马海龙部参谋长王静山的请求,准许代理司令刘玉亭进城。
这天晚上,刘玉亭派兵将吕子人所带军队团团包围,开枪射击,“胁其缴械”,裴鸣宇藏到一居民家幸免。刘玉亭悬赏捉拿裴鸣宇、璩济吾,裴鸣宇逃回诸城城里家中,得知父亲已经被抓走,不顾自身安危,赶往护国军司令部,要求释放父亲。
刘玉亭部总稽查李某拔出手枪,顶着裴鸣宇的额头,进行辱骂。随后喝来两名士兵,持枪押着裴鸣宇,来到一水湾岸边,欲行枪毙。裴鸣宇临危不惧,镇静如常,斥责道:“岂有不经审判宣布罪状而杀人,则与匪何异?!”李某无言以对,只好将裴鸣宇送军法处收押。后来刘冠三、刘大同居中调处,将吕子人、裴鸣宇送到潍县,危机化解。
裴鸣宇(1890—1983)原名裴曾绰,字孟裕,诸城城里人。裴鸣宇学生时代即参加辛亥革命,二次革命时任北伐同志会会长,后赴日本参加中华革命党,又随居正回国组建东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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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语罕刊发文章其观点有待商榷
前面提到,高语罕曾在《新青年》杂志刊文,题为《青岛茹痛记》,系高语罕1916年6月下旬赴青岛时所写,其中对东北军与山东护国军存在偏见。部分内容照录如下:
“居正,一书生耳,不晓军事,且于世故人情,不甚练达。徒以从中山先生之后,附骥尾而益彰。此次西南起义,居遂勾通某国,以青岛为根据,高树中华革命党东北军旗帜于山东。盖欲遥与西南神圣之护国军并驾齐驱也。闻自某国归时,借得某国巨债挟之以行。现已用去钱一百万,而其本部卒、伍不满三千,其枪械不满千余,可用者三之一耳。初起义时,止数百人,已为山东北军所败,不能成军。退回胶济车站,托庇于某国保护之下。某国之宪兵,助之复战。北军不敢还击,故退向他处,潍县于是归入民军掌握,而居正亦俨然称总司令矣。”
“潍县一弹丸之地耳,以其边近日本管理之下之胶济铁路,故得安然不受危险之攻击。且得安然旁落沿铁路之各地,然部内收纳胡匪甚多,约束大难,骚扰之事,终不能免,居司令无如之何也。”
“初起义时,某国浪人百余名,结队以从,名曰义勇团。潍县既复之后,骄恣不法,罄竹难书。吾国胡匪之所不忍为者,此辈皆安然为之。某司令岂毫无所闻者,以畏其上国之威,吞声饮泣,不敢过问耳。”
“潍县司令部内,住有军官学生多名。闻此等军官学生,受人招待之时,皆变易姓名,不知何故。或谓恐北军侦知,家属受累,或谓山东革命军名誉不好,恐遭讥评,未卜孰是。此辈学生到潍县后,某司令皆置之闲散,半系某司令不能用人,半系某国人之在司令部者,恐此辈学生受有完全军事教育,且富国家思想,一掌兵柄,将不利于己之所为,故从中作祟,极力破坏。”
“尤可笑者,某司令在潍县设一厂,大门悬一牌,曰山东××军兵工厂。募某国机器工匠多名,修理废枪,制造炸弹,并独出心裁,发明一种大炮,木身,头腰尾三部围以钢,箍中绕铁丝。又一种木壳大炮,名曰加斯炮,其威力大小,尚难预测,而所费已巨万矣。问之军事学家,则谓徒耗金钱,无裨战阵。某司令不晓军事,可见一斑矣。”
“惟差强人意者,闻潍县实储有飞机数架,预备侦察敌情,抛掷炸弹。惟此项飞机,多系华侨自行购备回国,从事革命,诚盛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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