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鬐山上红袄情（上） 杨妙真与李全
何爱东
莒，与红色有缘。往远说，莒人樊崇红巾起义抗暴政；往近说，莒人王尽美红船际会救大众。往中间说，杨妙真红袄聚义杀金兵。本篇要说的，正是杨妙真与李全这对红袄军将领的动人历史。
杨安儿兵败遇难 四娘子夺山被绊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薰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腐朽的南宋统治者只顾自己暂时安乐，全然忘记了国土尽失大半。他们不但不积极救人民于水火，反而屡屡残害忠良。人民是历史的推动者，处在水深火热中的山东、河北一带百姓，纷纷举起抗金大旗，誓死夺回失地。这些起义军，总数不下几十支，少者数万人，多则几十万，但都统称红袄军。这是因为，金国按五行说属金，要克金只能用火，火的颜色是赤红，身穿短红袄去抗金兵，可见他们的决心！
在这些起义军中，以杨安儿、李全两支的势力最大，战斗力最强。杨安儿，青州杨家庄人，早年曾聚众起义，被金人抓去后，编进军中，并当上了军官，所以对打仗，他是很有一套的。公元1212年（《宋史纪事本末》谓1211年），蒙古人围中都，金诏令杨安儿领兵戍边，行至鸡鸣山，杨安儿抓住机会率众逃回山东，继续坚持他的抗金大业。
1214年，金宣宗派金兵在青州城东打败了杨安儿，杨安儿率众转攻莱阳，金莱州守将徐汝贤投降了起义军。金登州刺史耿格也开城迎接，还交出了大印，大开府库慰劳起义军将士们。这使杨安儿很快有了30万人马，一时声威大震，于是便称起王来，设置官属，颁布诏令，改元称天顺。连女真贵族的家奴，也参加了进来。
此后，金兵统帅仆散安贞又联合起沂州、安化等地的金军一同进攻杨安儿。在这样的形势下，杨安儿积极组织3州兵马，排兵布阵，英勇抵抗，虽受重创，但仆散安贞终不能取胜。最后派出奸细曹全等4人，以诈降方式，潜入莱州城，与内奸勾结，待大举进攻时，敞开了城门。杨安儿兵败，乘小船逃到了海上，后又从海上逃到即墨境内的岠嵎山，被金人派来的奸细，扮做船夫的曲成打落水中，壮烈牺牲。
军中不可一日无帅。一直跟随兄长，在军中屡建奇功，年方20的女子杨妙真担起了这个大任。一个女子何以有如此能耐？明戚继光《纪效新书》载：“枪法之传，始于杨氏，谓之曰梨花，天下成尚之，变幻莫测，神化无穷，后世鲜有得其奥者。”戚继光亦师杨家枪法并加改进以教士卒，此杨家梨花枪法正是杨妙真所创。杨妙真因排行第四，也称四娘子，将士们尊敬地称她为姑姑。她膂力过人，枪法超群，能在千万马军中杀出重围。杨妙真虽是年轻女子，却不气馁，不低头，在危难之时能挺身而出，可见英雄本色。杨妙真在舅父夏全的帮助下，很快收拢起残部万余人，向密州、莒州方面转移。几经周折，终于在1215年2月，来到了莒州的马鬐山下。来此的目的，就是想占据马鬐天险，再谋抗金大计，可没想到这里已被另一支红袄军占据。
这支军队的首领叫李全。李全手使一杆别人扛都扛不动的大铁枪，人称“李铁枪”。那时候，农民起义军多割据一方，互不服气，常为地盘争斗。看来这两个铁枪，两个红袄又会为这马鬐山挣个你死我活了。果不其然，李全与杨妙真连战数日都难分胜负。面对杨妙真的咄咄逼人，李全心中暗自盘算，与她硬打硬拼不是办法。再次对打之时，他佯装败退，引诱杨妙真追逐，用绊马索绊倒杨妙真，并将其活捉。首领深陷险境，杨妙真的队伍一下乱了阵脚。不知那李全会怎样对待四娘子，他是否会杀人灭口？
李铁枪喜娶杨妙真 两红袄马鬐共抗金
夺山不成，反而被夺，杨妙真被关在李全军中。难道两支红袄军还要继续争斗下去吗？杨妙真的舅舅夏全心里盘算着，能否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呢？他心生一计，但不知能否行通。
想那李全，使计捉了杨妙真以后，自觉不怎么光明正大。再看那杨妙真，不但人长得貌美，且有如此枪法，心中暗生爱慕。可又担心起来，如此刚烈女子怎可能做他的压寨夫人。正在这时，随从来报，说山下有人求见。来人正是杨妙真的舅舅，他向李全分析：我们都是红袄军，都是为了抗击金兵，再争斗下去，无异于自相残杀。如果能杨李联姻、共占马鬐、合力抗金正是件一举两得的美事。此事正中李全下怀，是啊，杨也是木，李也是木，而且都是红袄军，木生火，火克金，两木成林，火更旺，更克金。杨李结合，正是天作之合。再看那杨妙真，身陷囹圄不能脱身，现在舅舅来做工作，再说她和李全你未嫁我未娶，都耍得一手好枪，武艺相当，地位相同，目标一致，倒也是不打不相识，于是就答应了舅舅。
红双喜、红窗花、红蜡烛、红盖头，红袄军，此时的马鬐山上一片红色的海洋。
杨妙真和李全共占马鬐山后，他们一方面要经常和金兵打仗，一方面又利用战斗间隙加紧进行根据地建设。有建立根据地的思想，在当时来说，是很可贵的。在这里，他们用短短3年的时间，建造起一座城池。内城用石头筑成，外城是黄土结构，又高又宽。现在在马鬐山周围的莒县、莒南县的许多村名、山名、河名都是当时沿用下来的。在马鬐山西五六里外，杨妙真在那里建了一座花园，据说现在的花园村就是因此而得名。莒南县的大店镇和莒县的小店镇，据说当年都是杨妙真对外的联络站。杨妙真和李全占据了马鬐山后，很快发展壮大起来，人马不下数十万，并迅速向周边地区发展，像青州、临淄、泰安、海州等地都是他们的活动范围，这就引起了宋、金、蒙各方的高度重视，他们都纷纷派使臣前来招降，一时间门庭若市，忙得不可开交。蒙古人来过，金人来过，封官许愿，嘴甜如蜜。杨妙真和李全斩钉截铁地对金国使臣说：“宁作江淮鬼，不为金国臣！”将来使轰了出去，表现了他们的民族气节。宋朝使臣前来游说的时候，他轻视红袄军，杨妙真以甲胄出迎，还以颜色。据说还有一次，杨妙真端茶接待，使臣想就她手中伸嘴来喝，企图羞辱杨妙真。大将王仙一见此情景，怒火中烧，拔出宝剑，一剑将使臣刺死。
王仙杀了宋廷的使臣，李全害怕了。他怕得罪宋王朝，高筑斩将台，把王仙杀了。此后不久，另一支起义军刘二祖战败。刘二祖在泰安、沂州一带活动，这在客观上给杨妙真和李全起到了屏障作用。刘二祖牺牲后，马鬐山直接暴露在金兵的面前，形势顿时紧张起来了。这时的马鬐山红袄军是走还是留，是战还是合？战又同谁战，合又同谁合呢？
（未完待续）
（作者单位：莒县广播电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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