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岁原官致仕荣归故里
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十月十五日,74岁的冯溥,锦衣还乡,在青州引起极大轰动,到达之日,青州城为之空巷,官吏百姓夹道拜迎,直至十里长亭,“拥挤不得行”。
驰驿回籍,遣官护送
据毛奇龄《冯溥年谱》记载:康熙二十一年,74岁的冯溥,以年迈请休,康熙帝准其原官致仕,驰驿回籍,遣官护送。
康熙二十一年元夕前一日,康熙帝赐宴,大臣及词臣、讲官以上官员于乾清宫,至御座傍观鳌山灯。康熙帝赐冯溥巨觥,命釂。
冯溥不能饮,遂大醉。捧觞稽首登台献觞,旋下台,复稽首候釂。康熙帝对冯溥曰:“汝老矣,登降不便,即在此候釂可也。”及出上命,二内侍扶掖,又传令冯溥家人辈用心扶侍到家。
是日,康熙帝命赋栢梁体诗。上首唱云:“丽日和风被万方”,群臣各续成之。既而,上东出阙祭告诸陵,冯溥入阁,不敢怠慢。暨上归。冯溥复上疏请。奉旨:“卿辅弼重臣,端敏练达,简任机务,效力有年,勤劳素著,倚毗方殷。览奏以年迈请休,情词恳切,稼人准其原官致仕,驰驿回籍,遣官护送,以示眷怀。”冯溥谢恩,赐饭,康熙帝复传旨云:“卿自今后无有职掌,可常至瀛台一看。”
越数日,冯溥至瀛台,康熙帝令人引至上所御阁东小阁内。赐饭讫,命冯溥遍游西苑,遣内侍二人扶冯溥登舟,历诸亭台及曲槛回廊岩壑之胜,内有御书“曲涧浮花”四大字,迤逦登陟至浮杯亭,倦且稍憩,勿遽出,游毕告归,即以酒果送至家。
冯溥又有“微臣去国恋主”一疏,内列五事:一曰皇上不宜费财；二曰皇上不宜远出；三曰皇上勿轻遣官；四曰台湾不宜轻剿；五曰关税盐课不宜增额。康熙帝采纳。遣翰林院掌院学士牛钮、陈廷敬侍卫二格到宅,赐御制诗文一轴,内云:“内阁大学士冯溥赞襄密勿,著有劳勋,乃以高年数请归老,念深箕頴,顿谢簪绂,怅别之心,聊书四韵:‘环海销兵日,元臣乐志年。草堂开绿野,别墅筑平泉。望切岩廊重,人思霖雨贤。青门归路远,逸兴豁云天。’康熙二十一年八月廿六日御笔。”又赠印章一方,上勒“适志东山”四字。又墨刻《升平嘉宴诗》一册。
次日,辞谢,康熙帝遣中书舍人罗应台护送冯溥遣家,京朝官员数百人同饯之彰义门外,祖帐相望十余里,京城小民有牵车泣下者。
自京城出发,一路写诗记载
原官致仕,荣归故里,冯溥自北京城出后,沿驿道一直向前行走,《假山堂诗二集》卷五记载了冯溥归故里的历程。
过芦沟桥
澹远秋光浮绛霄,芦沟风细水萧萧。
沙边宿雁兼葭老,田畔仉鸟步啄遥。
抗疏几人犹涕泪,悬车今日得渔櫵。
堪怜迟暮君恩重,耕凿还期答圣朝。
过涿州,家弟胎仙设席,旅店丰腆华鲜,情文备至,眷念今昔,不无时势之殊,又时当远别怆焉,于怀感而有赋时,弥壑大师亦在座。
旅馆高筵独四围,骊歌清酒夜光辉。
深秋鸿雁愁将远,旧业声华念式微。
贻我珠玑冰雪似,怀人尊姐梦魂飞。
大师剩说无生法,不使分离泪湿衣。
白沟河午饭
即今市四安熙穰,共识皇恩編草来。
夜色平无四望开,遗黎犹住白沟来。
侠通易水悲歌地,雄接燕藩阅战台。
两归千家三辅近,貔貅万骑百峦回。
过献县时县无官一典史守之。
归途秋尽似春和,旅宿犹闻雁羽过。
官酒开来醇味少,邮程频计客思多。
侧听巷陌邻齐语,翘首河山入赵歌。
采的民谣怜疾苦,荒城无吏欲如何。
宿阜城县,闻其令甚贤诗以赠之。
驱马欣看一县花,当年颓壁半无家。
流亡户口人初復,潇洒公廷吏不哗。
始信鸣琴关道脉,讵云理邑诎才华。
御屏姓字应亲注,召杜勲名未有涯。
过德州
故乡风物半亲疎,久客重过入境初。
地接燕齐劳驻防,漕通南北重河渠。
谁入抚字传庚壘,几处櫵苏护草庐。
形势关梁全扼要,莫教棘七歎空虚。
夜宿禹城,风雨骤至,黎明冒雨赴齐河道中作。
风雨重阳夜漏迟,荒城旅思问何其。
计程差喜家圆近,询事尤憐僮仆痴。
北望云深思不断,东来日远泪常垂。
低回乐志承天语,安石风流有逊辞。
宿齐河县
河流郭外柳环堤,斥卤堪憐草舍低。
策府鱼盬谋损益,土风筐篚问堤携。
致强终羡夷吾巧,居绌争能范蠡稽。
满眼荆榛天听远,谁将货殖记柬齐。
自济南至章丘。
山河泱漭潇江开,迢递风尘首重回。
每阅云台多画像,始知星汉有庸才。
凔溟愤世原非达,中麓閒居亦可哀
绎史于今称博物,玉清宫阙肯重来。
冯溥的传说
冯山房水
在明朝的中后期,青州出现十几个官宦世家。其中冯家、房家最显赫,也就有了“冯山房水”之传说。
这一传说有三层意思,一是冯溥与房可壮都官居正一品,各方面都会受到优待,说冯家种的是山地,房家种的是水地,可以受到不纳粮的照顾。二是冯溥的偶园,主景是假山,房可壮的偕园以阳溪为胜,这也是“冯山房水”一说。三是在青州,冯、房二家兴旺的时间最长,“冯山房水”是对冯,房二家的充分肯定。
清代李焕章先生的《织斋文集》有这样的记载:“……惟相国(冯溥)家,御史大夫妇(房可壮)家,爵登乎三公,赀劳乎万驷,德忘气势犹不失为华宗巨族也”。
青州市区有一条夥巷街,相传为冯、房两家族退让垒墙形成的。原先,冯府与房府毗邻,两家为垒墙发生纠纷,各不相让。两家主人都在京为官,地方官吏也不敢决断。于是,冯府家人写信驰告冯溥。冯溥回信:
千里捎信为一墙,各让几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冯府家人见信后,退后数尺垒墙。房府见此,也退后垒墙,两家和好。两府之间便形成了街巷,空地变通衢,名之夥巷街。
关于夥巷街的故事疑窦有三,一是冯宅在夥巷街以南,但房府则在现在的玲珑山南路原武装部之处,地方不对；二是冯溥与房可壮虽同朝做官,但官职悬殊,又是亲戚关系,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三是传说有传移摹写之谬,聊城傅以渐,官至大学士,是康熙的老师,也有这样的故事。
文/图冯振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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