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花人 追着“甜蜜”事业跑
养蜂人魏文国带着千万名“员工”各地奔波,如今在城区安营扎寨
现如今槐花飘香,随风而行,一些逐花而居的养蜂人也在城区安营扎寨。4月27日,在奎文区行政街与鸢飞路交叉口西侧一处院内,成千上万的蜜蜂发出“嗡嗡”的声响,这里就是养蜂人魏文国的大本营。魏文国笑言,他现在手下有近千万名“员工”,全国各地哪里鲜花盛开,哪里就有他和“员工”们的身影,“劳动节快要来了,它们自然也很忙,要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它们是最勤劳的”。
早晨四时就起床忙活
27日上午,记者来到魏文国的大本营探访,院子里传出一阵阵“嗡嗡”声,魏文国穿梭在蜂箱中,密密麻麻的小蜜蜂在他的身边飞舞着,如众星拱月般环绕在他身边。
这处院子是魏文国的常驻地之一,院子里摆放着几十个蜂箱,但这只是他庞大的“蜜蜂王国”中很小的一部分。“这里是租来的,每年4月底我都会来这放蜂。有了这样一座院子,可以避免蜜蜂在采蜜的过程中误伤到周围的居民。”魏文国说,在他的眼里,行政街就如同天堂一样,方圆几里内全是槐树,是一座天然的采蜜场。
魏文国说,蜜蜂是一种非常勤劳的昆虫,白天要外出采蜜,晚上还要酿制蜂蜜,几乎没有休息。如果说有谁能和蜜蜂一样辛苦,那当属他们这些养蜂人了。
每天4时许,魏文国就要起床开始一天的工作,除了吃饭睡觉,他的时间和精力都投注在这些“员工”身上,因为这是一家人的摇钱树。“一个蜂箱里大约有3万只蜜蜂,一天下来可以采集差不多4公斤花蜜。这些花蜜还需要幼蜂夜以继日酿造,经过差不多5天时间才能酿造出成熟的蜂蜜。”魏文国说,每天早上,当蜜蜂外出采蜜时,他就要起床摇蜜,将幼蜂酿好的蜂蜜收集出来,“只有经过一晚上的酿造,产出的蜂蜜才是最成熟醇厚的。”
“养蜂人中流传着一句俗语‘没有三天不睡觉的魄力,没有三天不吃饭的魄力,养不出好蜜蜂’”。魏文国说,其实他每天的工作并不复杂,早上将每一个蜂箱都检查一遍,看看里面蜜脾的生成情况,合适的要进行摇蜜,还要检查是否有蜜蜂私自营造“王台”,这每一项工作都很耗时,比养孩子还累。
一家三代都是养蜂人
魏文国老家是青州市王坟镇的一个小山村,当年漫山遍野都是树木,各种花都有,采蜜非常方便。1953年,魏文国的爷爷成了村里第一个养蜂的人,从此开启了他们家的养蜂生涯。
爷爷养蜂的故事,在魏文国的脑海中已经有些模糊,但父亲养蜂的故事他记忆犹新。魏文国说,孩提时候,他对家里随处可见的蜜蜂又恨又怕,被蛰更是常事,让他不满的还有蜜蜂夺去了他和父亲相处的时间。因为父亲养蜂时,村周围的山已开始开发,树木被大片砍伐,采蜜没那么容易了,父亲一年当中有大半时间都在全国各地转悠。“小时候对父亲的记忆就是一封封信。”魏文国说,当时父亲会在信里说蜜蜂怎样怎样,他虽然不懂那些专业术语,但从那时起就对外面的世界却产生了一丝幻想。
16岁时,魏文国第一次跟着父亲外出放蜂,然而,外面的世界跟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当时我们去的是江苏一个叫高淳的地方,当地语言基本上听不懂。”魏文国说,整整两个月,他们全都待在帐篷里,天天和蜜蜂在一起,饮食不习惯,也没人可以交流,差点把他憋疯了。好不容易熬到了回程,本以为艰苦的日子就要结束了,没想到在回家的过程中车辆又发生了意外,蜂箱全摔落到了地上,蜜蜂受惊发狂,魏文国被蛰得全身都是包。这次意外给他们造成了很大损失,也让他意识到放蜂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实际上,最初魏文国并不想从事这一行,不过父亲年纪大了,受子承父业的传统观念影响,他还是接过了父亲的枪,想要把这“甜蜜”的事业继续下去。
给蜂箱搬家时最痛苦
养蜂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追逐花期的过程。魏文国是前两天才从青州赶到潍坊城区的,他笑言,他就是一名“追花人”,花开到哪里,他就要带着全部家当追到哪里。眼下正是槐花盛开的季节,所以他才到了潍坊。而进入秋季的时候,北方地区天气转冷,留在这里一部分蜜蜂可能会被冻死,而且也没法正常采蜜,因此他就要带着全部的蜂箱赶到南方去过冬。这些年,南方的大部分省份都已经被他转遍了。
“追花人”叫起来容易,当起来很难,因为每一次给蜂箱搬家,都绝对是一场痛苦的经历。魏文国说,一个蜂箱七八十斤重,需要用扁担一个一个搬到车上,近300个蜂箱要一口气全部搬完。然后,用篷布把蜂箱遮盖严实,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放蜂点,歇人不歇车,他们几个人轮流驾车,直到到达目的地。到达目的地之后,也根本没有歇口气的时间,他们需要第一时间把这些蜂箱再全部搬下车,然后开始正常放蜂。“有时候搬一次家,真感觉全身像被扒掉了一层皮。”魏文国笑着说。
对于众多养蜂人而言,4月底、5月初是一年中最为繁忙的季节,槐花花期比较短,一般在20天左右。此后,他就需要带着蜜蜂追逐新的花种,5月份的枣花、6月份的荆条花、7月份到9月份的野菊花……花种在不断地变化,魏文国的蜂房也在不断地移动,他和他的蜜蜂就像候鸟一样一直在迁徙,永无定所。一年当中,他有大半年的时间是在全国各地往来奔波。
最愧对的是两个女儿
魏文国说,在外地奔波放蜂,其中的心酸和无奈难以用语言形容,“在外地追花放蜂,最期盼的就是平平安安,不光是人平安,还有蜜蜂平安,万一碰上灾害天气,说不定蜜蜂就会遭受重大损失,几年都缓不过气来。”
养蜂辛苦不算什么,最让魏文国难过的是无法陪伴孩子。他有两个女儿,大女儿11岁,小女儿只有4岁,在他自己年幼的时候,最盼望的就是和父亲见面,最害怕的就是父亲外出放蜂,没想到这种感受如今转接到了他的女儿身上。尤其是他在外地放蜂时,正巧碰上春节,却根本无法回家。两个孩子一天打几遍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那种心酸和愧疚难以言说。“每当那个时候,我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有时候想女儿想得偷偷躲在被窝里掉眼泪。”魏文国说,尽管如此,他也不能放弃养蜂,一是因为这是家里的传承,他割舍不下；更重要的是,一家子的生计也都寄托在这些小蜜蜂身上呢。
蜜蜂现场采蜜、酿蜜,魏文国直接售卖,这种纯天然的销售模式吸引了大批市民来购买。很多人非常好奇蜂蜜到底是怎么酿制出来的,魏文国就不厌其烦地向大家讲解,并将储存在蜂箱里的蜜脾拿出来现场进行摇蜜,在转动过程中,最纯净的蜂蜜展现在大家面前,一目了然。
如今,魏文国的蜂蜜已通过微信卖到了全国各地,但他从来没有因此得意,更没有为了牟取利益而掺假。“养蜂非常辛苦,酿蜜同样非常辛苦,我要尊重我自己的劳动,更要尊重蜜蜂们的劳动和付出。我希望把蜜蜂酿制出来的最甜最醇的蜜给大家喝,把甜蜜带给每一个人。”魏文国说。
文/图本报记者赵春晖实习生孙梦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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