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大志成就末世英才
张尔忠相貌奇伟,声如洪钟。读书时就博览群书,喜好谈兵,以天下为已任。且为人注重气节,以敦尚伦义闻名乡里。他努力奋发,不畏挫折,终于考中进士,走上仕途,成为明末崇祯朝潍县远近闻名的卓荦英才。
出身书香门第名儒授业严格
大常疃村旧时属潍县北乡,北距县城三十几里。据族谱记载,村中张尔忠(字移孝,号肯仲)家族以宋太宗赵光义时枢秘使张宏为始祖,张宏离开朝廷致仕后先安家于今青州市,约计于明代初年,其后世张文友一支辗转迁居潍县白羊埠庄(今潍城区羊角埠村),后到大常疃村中定居。曾祖父张源善于持家,成为村中富户。经过祖父张邦耀和父亲张继鲁的两代经营,张家由富户走进了“书香门第”,父亲张继鲁通过“明经”考试被推荐为县内名额有限的朝廷贡生。为使“书香门第”世代延续发展,光耀门庭,张尔忠七岁开始即师从潍县儒学“斗翁”孙文奎。
孙文奎在府县两级的科举考试中屡试冠军,与同为贡生的张继鲁为莫逆交。暮年时著《字学辩证》,后学捧为例律。
据张尔忠后来回忆,孙文奎先生对他“耳提面命”:“一句一读,悉详切不苟。”“余每送一难,先生辄为诠一解,必研审而会贤圣之神理。”这样的先生成为了张尔忠走上“修齐治平”仕途道路的榜样。蟾宫折桂,身登龙门,40年后,京城会试的张尔忠回到家乡,首先去拜谒的就是这位“斗翁”塾师,并为《字学辩证》写下了饱含深情的序言。
好整以暇成为座右铭少年立志一生践行
青少年时,张尔忠就有了以天下为己任的意识。离开书塾后,张尔忠继续在家闭门苦读,夏日酷暑,成堆的书读得他大汗淋漓。此时的张尔忠已发育成一名体躯魁梧的七尺男儿,他忽然离开书堆,喟然长叹,挥笔写下了八个大字:“唯整以治,唯暇以整”。他认为只有严整地任事才能事业有成,只有从容不迫才能任事天下。后来,这成为张尔忠的终生追求。
关于这段格言,地方志书里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七品京官张尔忠正被复杂的政治环境折磨得身心交瘁时,潍县同乡、同榜进士王调鼎寄来了他的雅兴吟咏之作《献县八咏》。王调鼎,字伯和,号我劬,此时正在河北省献县知县任上,他发现当地八处景色独幽的去处,诗兴大发,寄给在京城作官的张尔忠请求“雅正”。不料激起了张尔忠心底的无限波澜,在卷后写下了200余字的短文:
“记我与我劬把苦时,常相朂曰:‘唯整则治,唯暇则整’。他日任天下事,当有味于斯言。今读我劬八景诗,不唯处繁剧而作诗,而诗益进,献之百挫解而萑苻息也。”“嗟夫!一官难阻八苦煎炙。如三台诸景,对而忘怀,且若未谋面者。余以无情忘景,而我劬造景以情,至韵与不韵,人之相去之远如此。而所云暇生整者,余亦自食其言矣。”这就是记载于《潍县志稿艺文志》王调鼎条下的《张尔忠献县八咏后序》。
不掠人之美放弃机会知天命之年成进士
张尔忠的科举仕途道路并不平坦。成为县学生秀才之后,他十几次往返奔波于家乡和省城济南之间,总是败北而归。30几岁了,他还仅仅取得了“副贡”的记名。
当张尔忠取得“副贡”时,列他之前的“首贡”孙姓生员被一场无头官司罣误,莱州府学使(主管科举教育官员)垂青张尔忠文名气节,决定“首贡”张尔忠,让他成为贡生。按照当时的制度规定,贡生可以去京城吏部谒选,直接进入候选官员的行列。眼见得仕途开启唾手可得,张尔忠却断然拒绝了这一人人冀望如渴的机遇。他不愿意掠人之美。
此后,张尔忠突破《四书》的拘囿,勤学益厉,专注于《左传》《史记》等秦汉间典籍,逐渐显露了一位读书人智者的光芒。他对《孙子兵法》《太阴兵符》等兴趣日益浓烈。父亲张继鲁却不认可:读书应以科举考第为最终目的,秦汉典籍会让读书子弟误入歧途。张尔忠不这样认为:读书不取秦汉间气象,只积目光如豆的腐朽之见,“曾何益于家国天下?”一时,终生为秀才的父亲对儿子瞠目相视了。接下来的岁月里,张尔忠“肆学益厉,自典坟至梵野无不涉猎”。
父亲张继鲁赍志而殁,朝廷严格规定,张尔忠作为儿子和读书人,必须替亲“守制”,不得进入科考。一隔又是几年,倒是侄子在他的精心辅导下考中了举人。
张尔忠被乡亲们推举为“祭酒”,热心管理乡里族间公益事务。他辅导子侄辈研读诗书,勤学不辍。他下帷苦读,摒除了所有的声色娱乐。
明万历四十年壬子(1612),走出为亲守制的张尔忠通过省级“春闱”考中了举人。又是19年过去了,漫长的等待中,张尔忠已是50岁,崇祯四年辛未(1631)他进京会试,考中三甲第250名进士,他的同窗好友王调鼎考中了三甲130名,张尔忠由此踏上了“治国平天下”的仕途。
然而,历史同张尔忠开起了玩笑,崇祯四年辛未(1631),再经过大规模的两次天下举子赴京科考,“甲申之变”到来,短短十几个日月轮回,他安身立命的朱明王朝山河易主、王冠落地。
张尔忠仕途的开端就踏上了智者悲歌的人生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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