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工艺人刘文远的“奇石情缘”
□本报记者付生
通讯员祝红蕾刘明志
红丝石,四大名砚之一,被誉为诸砚之首,早在1700年前西晋时期张华的《博物》中就有记载,不过兴起于唐而盛于宋。久负“奇石之乡”盛誉的临朐,就因盛产红丝石而声名远播,全县仅从事红丝砚开采、加工、经营的业户就有200多户,从业人员1000多人,能工巧匠不乏其人,但像刘文远这样由相石到创作、从传承到发展无所不涉、无所不精者却不多。作为山东省工艺美术名人、潍坊市工艺美术大师,挑料、下荒、设计、磨制、打磨、上蜡,常年从事红丝砚制作,他一双看上去粗糙的大手,或钳或刻,用不同的力道使唤着手里的工具,寸寸打磨雕刻着一块块石头,让它变成一方美砚。
走进刘文远的“正文堂”,主人刚刚挑选了一块长十几厘米的椭圆形红丝石,石头并不大,从外表看与普通的石块无异。只见小小的刻刀上下翻飞、十分灵活,经过打磨剖光,里边金黄色的斑斓纹理展现了出来,点点黑色的印迹看上去有点像墨痕。“这叫‘墨雨\’,红丝石上偶尔会出现,有的似泼墨效果,与金黄色的石面相映成趣。”刘文远说,借着“墨雨”,将它的设计主题定为“一池墨雨天花坠”,大大小小的刻刀在他手上轮番上阵,很快一块巴掌大的红丝砚呈现出来,放在手上把玩十分有趣。
店里更夺人眼球的是一块5平方米左右的巨大红丝石,画面之精美、制作之精致让人叹为观止。问起这块“庞然大物”的来历,刘文远说这块石头是他很偶然的一个机会,从村民手里“淘”来的。“当初只知道是红丝石,但不知道品质如何,因为看外表最多能看六成。”刘文远回忆道,当时石头就撂在村民院里,一番讨价还价,花了2.5万块钱买了回来,经过初步打磨,在上面看到了难得的“石眼”,让我愈发感觉物有所值,毕竟长有“石眼”的红丝砚十分难得,其发墨性能格外好。“也正是这块石头,让我和同样从事红丝砚加工多年的工艺美术大师徐建军结识,老徐不经意间提起的‘拈花一笑\’典故,让我才有了后期这样的想法。”刘文远说,将“石眼”化作舍利子,就着纹理雕刻了40多位形态不一的佛像,透着一种惟妙惟肖的神韵感。如今,这块“拈花一笑”作为镇店之宝,价值已经攀升到了500万元。
“老刘,有块石头,还得您来看看……”一个电话让谈兴正浓的刘文远放下手中的活,立即动身前去“鉴宝”。在路上,刘文远打开了话匣子,红丝砚主产地多在今青州市邵庄镇“黑山”与今临朐县冶源镇老崖崮村“壮山”一带,咱这去的就是主产地之一的老崖崮村,离县城约15公里,周围都是低矮的小山包,红丝石只在其中一座名叫“壮山”的小山上出产,名气随着红丝砚水涨船高。沿着公路进村,加工红丝砚的家庭式作坊到处可见,在一处垒起的院墙边,刘文远忽然停了下来,说里边有好多红丝石。在外人看来,这些石头只是看上去颜色有些发黄,但在刘文远等制砚艺人看来,这着实有些“暴殄天物”。赶到“壮山”,对朋友的红丝石,刘文远端详了好久,“一块品质尚可的红丝石”的鉴定让朋友很满意。
“选材是第一步,也叫‘相石\’,先看石头的天然造型,根据其独特的造型,调节天然纹理,引以历史典故,融入中国的传统文化。”说到红丝砚的制作,刘文远来了精神,同样一块红丝石,要加工成什么内容,需要手工艺人的巧妙构思,刘文远称之为“读石”。“纵观红丝砚的发展,在设计立意上要注重文气,在题材上要追求宏观思维,不要采用一些俗不可耐的东西,努力赋予文化内涵。比如经典的民族文化、哲理、故事、名人趣事等都是我们创作的素材和源泉,所以,学习和吸收民族文化精髓,对创作是非常有益的。”刘文远说道,与原材料相比,更为重要的是赋予红丝石以新的生命。靠着精湛的技艺,赋予红丝石新的意义,刘文远制成的红丝砚能使其价值攀升30倍至100倍。
受祖辈赏石爱砚的影响,刘文远从小酷爱金石、书画,并自学打磨、刀刻,这些技艺对于他制作红丝砚大有裨益,并将自己所长的书画融入其中,使其更有韵味。1993年,从从事外贸工作的朋友口中得知日本经常进口红丝砚,刘文远瞅准了其中的商机,开始专门从事红丝砚的加工与创作。“当时工人的月工资是60元,我加工一方红丝砚对外出售170元,而且只用两天就能完成。”刘文远说,2009年前后,意识到红丝石储藏量越来越少,而当时从事这一行业的人员数量达到最高峰,他凑了部分钱买下了一大批红丝石,几年时间过去,这些原石的价格翻了10倍以上。
“要继承前人优秀的文化,结合时代的特点,加以消化,汲取优秀的精华,做到融会贯通,让这门传统的工艺富有时代性,让新的艺术工艺具有传承性。”关于红丝砚的艺术传承与发展,刘文远有说不完的话。下一步他将不断挖掘有潜力的新人,亲手传授这门技艺,只有这样,才能使这门工艺更加精湛,发展更加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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