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全媒体记者　王鑫鑫　实习生　张

半岛都市报 2017-08-04 12:10 大字

半岛全媒体记者王鑫鑫实习生张璐彦

“很多人像急流般逝去,而另一些人只是静静的,如一根枯烛慢慢投入黑暗。陈萍见过疾病像这样一点点把生命吞噬,也见过飞来横祸如子弹般爆响出一声无常。”这是《实习医生的人间世》中的一段,讲述了一名实习医生经历过诸多第一次后,对生命的认识的心态变化。第一次拿手术刀,第一次参与抢救,第一次见证死亡……各种第一次让一名医学生从理论走向实践,艰难蜕变为一名真正的医生,救死扶伤,造福百姓。同年级不同专业的石国栋和臧传鑫两位实习医生正在经历着他们的各种第一次,今天,让我们来听听他们的故事。

第一次拿起手术刀

双手和身体抖不停

石国栋是青岛大学医学院一名研二学生,8年本硕连读,让他把最美好的青春奉献给了这座城市。深知心胸外科学专业需要锻炼极强的动手能力,从2014年开始,他便走出青青校园,来到青大附院本部胸外科实习,正式成为一名实习医生。从医学生到实习医生的角色转变,令他倍感紧张。于是,在带教老师的指导下,他一台手术接一台手术观摩,从中吸取知识和力量。2015年9月的一天,他的身份再次升级,从手术旁观者成为正式手术人员之一,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手术。他记得,当时还没完全做好心理准备,就要硬着头皮上了。用他自己的话说“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意思”。

戴好口罩帽子进入手术室,刷手消毒进入手术间,病人麻醉完成穿上绿色手术衣,一切准备就绪,“战斗”即刻开始。他知道,这是一台胸腔镜下肺癌病人右肺叶切除手术,而他以扶镜手的身份参与,第一项任务就是协助医生开脾。回忆当时的那一刀,他至今记忆犹新。“一刀下去,鲜血汩汩而出,我蒙了,害怕了,双手不停地发抖,整个身体也在颤抖。”幸好在老师的鼓励下,结合之前的模拟操作,他慢慢适应了眼前的场面,渐渐找到了手术的节奏。

有了人生的第一刀,接下来,他又第一次看到了人类最真实的五脏六腑,他自称跟图片上的完全不一样,它们是那样鲜活地呈现在人的面前,有律动,充满了生命力。石国栋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他镇静下来,顺利协助完成手术,还在老师关胸缝脾后,自主完成了线头打结这项技术活。

走下手术台的那一刻,他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用力攥了下手心,汗是凉的,而后背的衣服,如水洗一般。之所以害怕,是因为他担心出错,毕竟病人的命在自己手里,他要为之负责。幸好,他成功了。有了第一次的狼狈紧张,第二次,第三次就显得自在从容了,心不慌,手不抖,影像拍得更加清晰。

第一次被患者触动

从医决心更坚定

在石国栋的印象中,第一次还有很多,第一次协助写病历、开医嘱、查房、给病人用药……在诸多第一次中,有一个第一次让他无比动容。科室收治了一名肺癌晚期的老奶奶,入院时已经失去了手术指征,无法手术,只能通过放化疗遏制病情。老人的子女远在他乡,不能时刻守候身边伺候,她的老伴却寸步不离,细心呵护。

这一切,石国栋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也是第一次,让他真切感受到,病魔无情人间有爱,爱是人的精神源泉,支撑着人同疾病抗争。所以,他发誓要成为一名好医生,刻苦钻研,勤于练习,尽最大努力提高医技,为世间病人解除病痛。

成为实习医生3年来,他觉得自己不再是掉书袋,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医者。

第一次见危重病号

精力高度集中

跟石国栋不同,就读于山东中医药大学中医学专业的臧传鑫,拿手术刀的机会并不多。然而,自2015年4月份开始在潍坊中医院实习,两年多来,她的经历和感悟也相当丰富。第一次接触危重濒死患者、第一次参与抢救病人、第一次见证患者死亡……每每记起,她的心头总是些许沉重。

2015年6月15日晚,潍坊中医院急诊室突然来了一位40多岁的中年男子,心慌、胸闷、憋气……正在值夜班的臧传鑫突然变得高度紧张起来,实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危重濒死病号。在最短的时间内,她协助老师完成了心电图检查——心肌梗死。一方面她害怕,担心这么年轻的生命就此陨落,另一方面她精力高度集中,唯恐错过任何细节。接下来,对病人进行紧急抢救……她不放过任何一个环节的跟踪学习,哪怕只是一个旁观者,她也会注意到任何一个小细节的处理。

从这个第一次中,她懂得了心梗病人的症状表现、心电图、治疗措施等是这么回事。而这些,是书本上无法立体呈现的。为了快速提高自己,她白天上班,晚上充电,把理论知识和临床实践更好地结合。

第一次参与抢救

满足感和责任感爆棚

第二天晚上的急诊室里,臧传鑫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参与抢救。一位70多岁接受心电监护的老大爷,突然心脏骤停,听到警报声的那一刻,臧传鑫立即向上级医师汇报。紧接着,医生为病人用药、除颤、心脏按压。而她,参与了心脏按压。“心脏按压时我心里是胆怯的,毕竟第一次在真实患者身上操作,而当我听到手压肋骨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时,我真切感受到生命的神圣,于是顾不上胆怯,只想着把病人救活。”

经过众人的努力,老大爷恢复了心跳。这一次,她获得了满足感和存在感,也体会到了医生的责任感,她说“从书本里走出来,我觉得我是一个有用的人了。”

第一次见证死亡

同情难过大于恐惧

一年的轮岗实习结束,臧传鑫选择在肿瘤科进行恶性肿瘤与血液病的中西医结合治疗实践。如果说急诊科是“人间炼狱”,肿瘤科就是死亡之谷。正是在这里,她第一次见证了死亡。一个陪伴很久的肿瘤病人,突然失去了心跳和呼吸,抢救无效,宣告死亡,家属悲痛万分。而站在一旁的臧传鑫实在难过,强忍眼泪,默默走开。她没有害怕,更多的是同情和深深的无力感。此时,她想到了《实习医生的人间世》的那段话:“很多人像急流般逝去,而另一些人只是静静的,如一根枯烛慢慢投入黑暗。陈萍见过疾病像这样一点点把生命吞噬,也见过飞来横祸如子弹般爆响出一声无常。”当下,她感同身受。

一次又一次,她在实践中感知生命的脆弱与伟大,体会着医生的辛苦和不易,品尝着医院里的酸甜苦辣和人生百态,也意识到医学发展的局限和医疗体制的无奈。就在这理论学习和实践操作中,她慢慢经历着蜕变。

“某一天,我也许会变得冷漠,面对死亡不再掉泪；变得隐忍,面对误解不再争辩；变得麻木,面对疾病不再兴奋,这不代表我退步了,而是更真实、更成熟了,我会谨记实习的日子,虽漫长而艰难,但我期待,终有化茧成蝶的那一天。”她在实习日记本上如实写下。

□半岛全媒体记者 王鑫鑫 实习生 张

□半岛全媒体记者　王鑫鑫　实习生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