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的故乡》跟拍6位著名作家 回到故乡,回到写作现场
莫言在老家回忆少年时代推碾子的故事。 母亲靠着阿来的肩膀哭了。 迟子建在哈尔滨逛街。 毕飞宇返乡,重逢童年伙伴
莫言的高密东北乡,贾平凹的商州乡村,阿来的嘉绒藏区,迟子建的冰雪北国,刘震云的延津世界,毕飞宇的苏北水乡……这些中国当代文学版图里的著名风景,也是作家们生活过的故乡。6集纪录片《文学的故乡》7月20日至7月26日在央视纪录频道播出。这是中国电视人第一次以影像为载体寻找中国当代文学的发生与萌芽。摄制团队历时两年,跟踪拍摄了6位作家回到故乡,回到文学现场的历程。作为这部纪录片的总导演,张同道相信每一个人都应该有一片文学的故乡,这个故乡就是心灵的家园。
他们贡献了
独创性文学景观
《文学的故乡》是第一部大规模集中反映中国著名作家的纪录片。总导演张同道说,之所以拍这部纪录片,是因为莫言获得诺贝尔奖给了自己很大触动。当中国文学赢得了世界的尊重,他希望能用镜头为当代中国作家留下他们创作的历程。“莫言通过《红高粱》,把高密东北乡变成了世界文学的风景,我觉得从这个切口进去,能看到文学背后的文化土层、地理风貌。支撑作家创作的那片土地,其实就是‘文学发生的现场’。”
整部系列片分为《莫言》《贾平凹》《刘震云》《阿来》《迟子建》《毕飞宇》6部。在拍摄对象选择上,来自农村、把自己的故乡变成文学的故乡、都有名作,是张同道选择作家的标准。在他看来,这几位作家其实都是被一片土地选中的代言人,“一个好的作家能提供原创性的文学景观,对生活的发现、对生命的体验,还有标志性的风景。我选的这几位作家就是这样,比如莫言把高密东北乡写成世界文学风景,贾平凹把商州变成文学风景,故乡是他们文学的现场,也是他们生活的土地。”
纪录片中展示了每一位作家独特的人生轨迹,讲述了他们如何观察生活,如何成长,如何遭遇文学,如何开创自己的文学世界。阿来的《尘埃落定》《空山》等作品是他对嘉绒藏区这片土地跨越半个世纪的记录。纪录片中,摄制组陪着阿来一起走过激发他诗歌冲动的梭磨河,改写他命运的松岗水电站,以及孕育《尘埃落定》的土司官寨、启迪《空山》的茂密山林,还有蕴含着文学密码的四姑娘山。纪录片就像一部纪实与想象交织的作品,不仅讲述了作家回故乡的故事,更呈现了作家创造文学故乡的心理图景。
重返故乡
一棵树都能激发情感
在每一集纪录片中,张同道要求所有拍摄都要聚焦文学创作的角度,同时每个作家必须回一次故乡。“这和在书房里说故乡不一样。回去之后,原来熟悉的地方,一棵树,一个马槽石墩,都能激发他们的情感和回忆。像迟子建回到家乡,刚进北极村的大门,本来还挺高兴的,结果睹物思人,说着说着就哭了。”
《文学的故乡》跟踪记录作家重返故乡的过程,寻找作家童年的秘密,寻找他们与文学相遇的原点,甚至文学作品孕育的过程。拍摄《莫言》这一集时,张同道前前后后六次前往山东高密。剧组先把高密的高粱拍下来,然后陆续跟莫言去了他当年当兵的地方、当年放羊的地方,小说中写的地方。“事实上莫言每年都回高密写作,在那个地方写作的时候,他和大地、山川是通的,所以他的作品带着鲜活的生活质感。”
说到拍摄中记忆深刻的故事,张同道回忆起莫言为95岁老父亲过生日的一个情节,“开始老人不同意去城里办酒席,后来终于被说动了,有两句话我现在一直被触动,老爷子说,‘家里有干粮,咱们带着点。’莫老师说,‘不用,饭店都有。’老人又说,‘家里还有烟,要不要带上?’他没有把儿子看成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就是一个普通的儿子。莫言获奖,老爷子说,‘你获奖前和别人平起平坐,获奖后比别人要低半头。’这就叫家风,这就是文化,也饱含了生活哲理。”
张同道说,6位作家中最有戏剧性的是毕飞宇。“他一开始特别不愿意回到自己出生的村庄,三十多年没回去过,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情感。他不想去,我也不好强迫他,就找了另一个古老的村庄,他就在那转了一圈,找不着感觉。沉思了几分钟,他突然跟我说,走,还是去杨家庄。作家都玩不了假的,他不是演员,不能在这儿装模装样。他最不想去的自己出生的那个村庄,结果是最有戏的。鲁迅先生有句话,我记了一辈子,“从水管里流出来的是水,从血管里流出来的是血”,假的不可能成为真的。
“回到他原来生活的村庄,找不着自己家住的地方,到处问。后来看到一片河湾,他说肯定是这儿,图像很清楚,但具体是哪儿找不着,他就在那儿发愣,突然一回头,一拍脑门。那是个长镜头,1分40秒,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但我的摄影师特别棒,就这样静静地一动不动地记录。毕老师转过头去,那个宽厚的背在抽泣。我们就这么等,直到他回过头来,那就是他出生的地方。他看到了大门上面的字‘杨家小学’,他爸爸妈妈都是小学教师,他就在那儿出生的。这个场面特别触动人,最后我一帧都没剪,全部用到片子里。”
每个人
都有一片文学的故乡
我们都有故乡,在故乡生活长大,关于故乡的记忆只属于个人。但是作家不同,他们把自己的故乡变成了艺术的故乡。为什么能从真实故乡生发出一个艺术的故乡?为了还原这个过程,张同道设置了两个规定动作。
第一个规定动作是拍故乡。故乡首先是一个物理形态摆在那儿,可鉴,可拍摄,这部分大面积使用航拍。这把几位作家都折磨坏了,飞机飞起来,经常让作家走一圈,又走一圈,为的就是把人和土地的关系拍出来。
第二个规定动作是作家返乡。这个时候就是纯纪实,例如莫言为95岁高龄的父亲过生日,没有一点儿摆拍;毕飞宇找到出生的村庄时潸然泪下,摄制组牢牢控制住摄影机在背后绝不转到前面去拍,完全是跟拍;迟子建回到北极村,一开始还有说有笑,突然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因为她最想见的姥姥不在了,姥姥去世以后,她再也没回来过。
张同道说,拍一个作家,纪实很重要,但这只是一方面。另一部分是摆拍,例如要表现莫言与高密大地的关系、毕飞宇与河流的关系等。张同道坦言,自己反对机械地纪实,摆拍是为了更好地触及到本质与内在,否则只是止步于物质真实。
尤其是在毕飞宇这一集。毕飞宇划着一只船,驶过故乡的小河,一路遇见了自己小说中的人物。这边是小说《玉米》里的玉秀和玉米,那边是《青衣》里的筱燕秋。最为惊艳的是再现《青衣》场景,王亚彬是非常有名的舞蹈演员,她的长袖被誉为“中国第一袖”,她跑到乡下,在油菜花地里跳,在小桥上跳。这样子就把一个艺术家构思的过程视觉化。
“在我的心目中,文学始终是我的故乡。这次拍摄其实也是借机重新圆我的一个文学梦。”虽然“读完文学博士就开始转行纪录片”的张同道自称是“文学的逃兵”,但他相信每一个曾经热爱文学的人都不会彻底把文学忘掉。张同道也希望观众看完这部纪录片后,能够找到自己的文学故乡。“我们平时工作很累、压力很大,大家谈的都是房子、孩子、车子。但在物质生活之外,我们也需要一座心灵的花园。我用了两年多时间来拍摄,也是希望通过纪录片的方式把文学呈现给观众,引发大家重回阅读、重回经典,从文学中找到属于自己的诗和远方。”
据《北京日报》《现代快报》《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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