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心事花鸟知——谈我的父亲张朋
□张石张朋 猴 68cm×45cm 张朋 硕果 68cm×33cm
●编者按
今年3月7日是山东省花鸟画大家张朋先生百年诞辰,张朋先生一生淡泊名利,敦厚谦和,超然物外,不求闻达,却以其炉火纯青、洒脱飘逸的画作,引起了国内美术界众多专家的广泛关注和高度评价。本报今刊发张朋先生之子张石的文章(节选),以志纪念。
【张朋简介】
张朋(1918年3月-2009年6月)字锡百,山东高密人。自幼受家庭熏陶,酷爱绘画及书法。中国美协会员、青岛大学美术学院教授、青岛市美协名誉主席、青岛画院名誉院长,与黄秋园、陈子庄、陶博吾并称为“二十世纪中国画在野派四大家”。曾在国内外多次举办个人画展及参加联展,有《张朋画辑》(人民美术出版社)、《张朋画集》、《张朋画选》(山东美术出版社)等个人专集出版,《美术》《中国书画》《迎春花》等刊物均有其作品发表。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严厉而又慈祥。他平时虽然不苟言笑,而遇事则总是宽以待人。他性格内向、喜欢安静,但善良正直、做事公道,颇具人格魅力。他是我的慈父、良师和益友,是我一生学习的楷模和榜样。
笔者在撰写本文之时,漫笔灯下,翻开当年父亲出版的一本本画册,还有一张张泛黄的老照片,桩桩往事、段段思绪,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落进我的脑海。转眼间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整整八年了,然而他的音容笑貌却挥之不去,仿佛就在眼前。
记得家里有一个老式的写字台。每当晚上吃完饭,他便会在写字台上画画或者备课。条件虽然简陋些,但父亲总是乐在其中。后来,直到父亲调任山东纺织学院工作,住房改善之后,绘画条件才得以改善:有了一个长两米、宽一米五左右的小案子,放在新房的阳台上,用来作画。
我父亲之所以喜爱绘画,主要是自幼受家族的影响。我们家族跟清代的画家高凤翰是有渊源的。据说,父亲的祖母是高凤翰的后人,但具体是什么关系一直无从考证。
我父亲幼时学工笔画、白描,后来又学了岭南派一路,然后是小写意、大写意。我父亲学过任伯年、吴昌硕的画,中年后转师齐白石,受齐白石的影响至深。父亲上私塾的时候就临习书法,所以他的书法功底深厚扎实。他曾临习过柳公权的正楷,米芾、赵孟頫的行书,也临过爨宝子碑等碑帖。他在艺术上博采众长,所以他的作品在选材和大结构上师传齐白石,笔法上有岭南派的特征,墨法兼有徐渭、高凤翰、任伯年、吴昌硕的印记。
1966年“文革”爆发,父亲因故息笔。直到1972年,父亲才重新作画。此间,父亲绘画情趣日趋高涨,加之绘画条件逐渐好转,父亲的诗书画印均达到一个新的高度。直到1978年,父亲因为一次偶然的机遇而一举成名。1978年,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现为清华美院)的祝大年、袁运甫教授来青岛举办画展期间,通过朋友看到了父亲的画作,大为赞赏。回到北京之后立即向有关部门推荐介绍。随后父亲受邀到中央工艺美院展览。其间,又受到李可染、李苦禅、张仃等人的褒扬。此后《美术》杂志发表了父亲的作品,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了《张朋画辑》,山东省、青岛市报刊相继发表了父亲的作品,他个人的画展和联展也先后在青岛、济南、徐州、香港等地举办,作品得到了美术界及社会的喜爱和认可。
张仃先生在其出版的《它山画跋》中曾对父亲这样评价:“山东张朋不求闻达,不慕荣利,攻花鸟数十年,亦偶作山水小品,逸笔草草,颇有意趣。”随后美术评论家邵大箴先生撰写评论文章《为当代中国画赢得了骄傲——张朋的艺术创造》,文章中指出,“张朋的作品不仅在青岛家喻户晓,在山东、在全国也很受人们的赞赏,他的艺术为当代中国画赢得了骄傲,他的艺术奉献将在现代中国画史上留下自己的位置”。陈传席教授在编著《现代中国画史》时,把父亲与黄秋园、陈子庄、陶博吾一并列为20世纪中国“在野派”四大家。
父亲有一方“一生心事花鸟知”的印章,反映了父亲酷爱花鸟大写意的心境。许多时候他是沉默寡言的,桃李不言,一切语言都表现在画里,画就是他的一切。“纸笔代喉舌,丹青寂寞多”,他把一生的淡泊都寄托于丹青之中。
1979年父亲调任山东纺织工学院后,在教学上投入大量的精力。多年之后,当年美术专业的同学们还记得起父亲上课时的情景:教室里挤满了学生,有的学生甚至爬上窗户……非美术专业的学生也来教室一睹父亲讲课的风采,热烈的场面至今历历在目。
有朋友好奇地问我,父亲除了绘画还有什么嗜好,我想就是抽烟。早年他经常拿着烟袋锅,抽着旱烟。20世纪70年代,在青岛偶尔抽“蓝金鹿”就很不错了,那时候抽“大前门”是很奢侈的一件事情。应该说抽烟给他的身体造成了伤害。1980年春节前,我祖母病危,加之工作等各方面的压力过大,父亲一急,抽了一宿烟,早上起来心脏病发作,去医院诊断为心肌梗塞。这次发病之后,父亲对自己的身体一直很小心,也很注意,即便如此,烟卷还是照样抽,从没间断过。我父亲平时对吃饭不是很挑剔,喜欢粗茶淡饭,不愿意吃大鱼大肉,简单、清淡便好。
父亲生活得很超脱,与世无争,也很淡泊名利。由于我祖母和母亲身体都不好,父亲曾有两次调任到北京工作的机会:第一次是1980年调任父亲去中国画研究院(中国国家画院的前身)工作,另一次是1986年前后调去中央美院担任教授,都被父亲因个人原因婉言谢绝了。20世纪90年代后期,父亲的健康状况每况愈下,渐渐地息笔不再作画。偶有朋友相托也只是为画作题跋,题写书签之类。父亲以作诗遣兴,“梦里乾坤大,樽前岁月宽”“多少烦纡事,(于水墨中”……(本文摘自《爱尚美术》2017年增刊,版面原因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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