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坐牢妈出走,她寄居邻家 ◎高密七岁女孩小蕾蕾只能与患病的老奶奶相依为命 ◎邻居苏京文一家收留了她们,祖孙俩终于又有了家
她叫小蕾蕾,是高密市咸家工业区贾唐村人,今年7岁的她有着不幸的遭遇:父亲坐牢,母亲出走,奶奶改嫁,爷爷去世,只剩下她与80高龄且患有老年痴呆症的老奶奶相依为命,一日三餐都难保障。邻居苏京文一家见祖孙俩怪可怜的就收留了她们,承担起照料老人、供应小蕾蕾上学的重担。现在,小蕾蕾在他们的关爱下健康成长。
一连串变故致家支离破碎
3月4日上午,雨雪霏霏,记者来到苏京文家,几名村民正在他家聊天。
谈起小蕾蕾的遭遇,苏京文感慨万分。他告诉记者,小蕾蕾2005年2月份出生,在她刚刚过完百日后没过多长时间,她的父亲就因抢劫罪被判刑13年,被送到济宁市鱼台县老砦乡的一处监狱劳改。两三个月后,在当地纺织厂打工的母亲又不辞而别,撇下了尚在襁褓中的小蕾蕾从此音讯全无。
他们家在村里是个比较特殊的家庭,她的老爷爷双腿残疾,平时走路拄着双拐,没有劳动能力。她的爷爷长年患病,1989年因患膀胱癌开刀,不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欠下了一笔饥荒。因不堪忍受拮据的家庭生活,1990年,她的奶奶与爷爷离婚,撇下一双当时还不到10岁的儿女改嫁到邻村。她的爷爷艰难操持,既要照顾年迈的双亲,又要拉扯年幼的儿女,日子过得非常贫寒。
小蕾蕾的父亲成年后就到当地工厂打工,并盖起了新房娶上了媳妇,“眼看家里的生活刚刚有了起色,谁想他又犯事入了狱。平时她爸爸是个老实巴交的青年,脾气再好不过了,他被抓去全村人都感到很意外。小蕾蕾的爸爸坐牢后,一连串的变故就接踵而至。”苏京文说,2006年,小蕾蕾的爷爷去世后,家里失去了顶梁柱。2008年,她的老爷爷也因病去世。这样,家里就剩下了80多岁的老奶奶和她,老奶奶年纪大了,患有老年痴呆症,自己生活都不能自理,哪还有能力照料重孙女。
一老一少碰上好心人收留
“我家和她们家是前后屋,看着这一老一小,无依无靠,缺吃少喝的,非常可怜,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加上我们都是一个家族,平时就主动帮助她们家种地收割,照料祖孙俩的生活。有一次,蕾蕾的父亲给我打电话,商议孩子的事,说孩子是他的一块心事,一直放心不下,想把孩子托付给我照顾,自己在里边一定努力改造,争取早日出来。我跟妻子商议了一下,妻子非常开明,同意把孩子接到我们家生活,照料她的饮食起居,供应她上学。同时照料她的老奶奶。”谈起收养孩子的经过,苏京文这样说。
苏京文家里种了40多亩地,唯一的儿子也已经上班挣钱。他告诉记者,小蕾蕾上幼儿园以来,就一直生活在他们家,平时和他的老母亲住在一起,老母亲照料她的生活,接送她上下学。晚上妻子忙完了,就辅导她做作业,待她跟自己的亲生孩子没有区别。“2009年,村里出面给祖孙俩办理了低保,每人每月有70元的生活费。可这些低保费连吃饭都不够。这些年,孩子的书本费、校服、午餐费、乘车费都由我负担,虽然是一笔额外的支出,但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孩子能健康成长,咱就放心了,对得起她的家人了。”苏京文说。
小蕾蕾学习很好也懂事了
“生活上倒好说,咱们吃什么她吃什么,一点磕打不着,甚至还要优先一等。最犯愁的是孩子的教育问题,担心给人家教育不好。孩子住在咱家,不管怎么说不是在自己家里,心理上对咱有些生疏和距离。有时她犯了错,你管狠了不行,担心孩子会有情绪,管轻了她不听,只能慢慢磨合。”苏京文道出了自己的心声。他说,通过几年的相处,孩子对这个家和家里人已经产生了感情,慢慢变得懂事了,现在她的思想品质很好,在学校学习比较优秀,写完作业还会主动帮着做点家务。
说起苏京文仗义收养小蕾蕾的事,坐在一旁的村民朱文合和李振军都非常佩服。朱文合说,小蕾蕾家遭了这么多变故,祖孙俩无依无靠,简直太惨了,周围邻居都很可怜她们。苏京文为人厚道仗义,孝顺父母,给别人抚养孩子这样的事在十里八疃都不多见。“关键是嫂子通情达理,心眼好,待孩子就像自己的亲闺女一样。如果媳妇不同意收养,苏大哥也没办法。”李振军说。
听到记者到来,苏京文的母亲带着小蕾蕾来到客厅。只见小蕾蕾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依偎在奶奶的怀里,她面色红润,一双大眼睛透着羞涩腼腆,话语不多,回答记者的问话顶多是微笑或点头。记者问她愿不愿意住在苏大爷家?她微笑着点头；问她想不想爸爸?她微笑着小声说“想”。她告诉记者,在学校学习很好,去年寒假时语文考了108分,数学考了120分。
◎苏京文母亲
每天接送小蕾蕾
苏京文的母亲今年77岁,她告诉记者,自己的儿子、儿媳都老实孝顺,不忍心看到别人有难。“一般的人,哪有舍了肚子顾脊梁的?可这样的孩子哪能扔了?他们家能扔下,邻亲百家扔不下。前几年,她的亲奶奶曾把她接过去住了一年,最后养够了,不要了,就把孩子送到她的姑姑家,可她的姑姑每天忙着上班,哪有功夫伺候她?最后又把孩子送了回来。我们心太软,做不出那样的事。”老人说,孩子一直跟自己吃住,上下学都由自己接送。
“每天早晨5点钟我就起床做好饭,忙活孩子洗刷梳头,然后就送孩子到桥头等校车,傍晚再到村口把孩子接回来。不管天气怎样,都要提前在路口等着。就跟自己的亲孙女一样。”她说,这孩子吃东西细,做饭的时候就顺着她的口味,不然的话就吃不饱；孩子喜欢吃鱼不喜欢吃肉,自己就多煎些鱼,管着她吃够。“我的孙子待她像个宝贝疙瘩似的,带回一些稀罕物,也总是想着给她。”老人高兴地说,“这孩子脑瓜灵精,算个数挺快,做作业不大出错。还说等她长大了就挣钱给我花。俺不图什么,就想着把孩子拉扯大了,完成心事。俺这家子人宁可自己吃亏,也从不占别人的便宜。”
◎蕾蕾老奶奶
时不时犯迷糊
在苏京文和她母亲的陪伴下,记者走进了小蕾蕾的家,只见五间大屋非常宽敞,但院内空荡荡的,悄无声音,走进屋内只见家徒四壁,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小蕾蕾的老奶奶独自盖着被子坐在炕上,听见来人忙着问“你是哪里人?”记者问她生活得怎样,她说:“我孙子不在家,闺女不来,多亏了侄媳妇(苏京文的母亲)和大孙子照顾着,挺知足的。”
苏京文告诉记者,因为是前后屋,除了收养小蕾蕾,自己还要隔三差五地照料小蕾蕾的老奶奶。他说,老人年纪大了,有时清醒,有时糊涂,清醒的时候自己能做饭,犯起病来不认人。“主要是她的脾气很固执,过年的时候,妻子去给她扫了屋,我去帮她贴上对联,年除夕想叫她一块来吃饭,怎么叫就是不来,她说哪里都不去,就愿意呆在自己家里。真拿她没有办法。”苏京文苦笑着说。。
苏京文告诉记者,虽对父亲印象不深,但小蕾蕾也很想念父亲,她常问:“爸爸什么时候回家?”谈到今后打算,他说,就照目前这样保持下去吧,抚养好孩子,照顾好她的老奶奶,希望孩子的父亲能早日出来。过几年,等她的父亲出来了,就完成任务了,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文/图本报记者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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