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偶记 □罗里宁
近日闲来,读文两则,出自《资治通鉴》。文字不长,特抄录下来,也谈点体会。
其一,杨震拒赠金,汉安帝永初四年(110年)正月。邓骘在位,颇能推进贤士,荐何熙、李郃等列于朝廷,又辟弘农杨震、巴郡陈禅等置之幕府,天下称之。震孤贫好学,明欧阳《尚书》,通达博览,诸儒为之语曰:“关西孔子杨伯起。”教授二十余年,不答州郡礼命,众人谓之晚暮,而震志愈笃。骘闻而辟之,时震年五十余,累迁荆州刺史、东莱太守。当之郡,道经昌邑,故所举荆州茂才王密为昌邑令,夜怀金十斤以遗震。震曰:“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密曰:“暮夜无知者。”震曰:“天知,地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者:”密愧而出。后转涿郡太守。性公廉,子孙常蔬食、步行;故旧或欲令为开产业,震不肯,曰:“使后世称为清白吏子孙,以此遗之,不亦厚乎!”
这则文字,讲的是杨震拒金,是历史上很有名的一个故事。杨震大器晚成,五十岁左右才出来做官,他政治抱负坚定,为官清廉。一个叫王密的人夜里给他送去十斤黄金,但被他拒绝了。王密说:“暮夜无人知。”杨震说:“天知,地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者。”杨震这句话,被后世概括为“四知”而万古流传,也让他们杨姓后人感到非常骄傲。古今做官的人,怕就怕管不住自己的欲望。见钱眼不开,是很不容易的事,更何况是十斤的黄金呢。我们可以到现实中去查看一下,像杨震这样为官的人,恐怕也不是很多的。五十多岁,差不多到退休的年龄了,趁此机会多捞一把,这恐怕也是不少为官者的心态吧。
其二,裴垍拒故人求官,唐宪宗元和三年(808年)。垍器局峻整,人不敢干以私。尝有故人自远诣之,垍资给优厚,从客款狎。其人乘龙求京兆判司,垍曰:“公不称此官,不敢以故人之私伤朝廷至公。他日有盲宰相怜公者,不妨得之,垍则必不可。”
这一则是关于人情的事,裴垍不为自己的故交打开方便之门。裴垍做官,有一故交来访,他自是热情接待,不敢马虎。但当此人提出求官职时,裴垍立马回绝:“公不称此官,不敢以故人之私伤朝廷至公。”古往今来,官场上有个旧习,就是喜欢搞小圈,划地盘,例如什么秘书帮、老乡帮、系统帮,曾经层出不穷,在官场里造成了恶劣的影响。裴垍拒故人求官这事,让我们看到了官场的一个正面形象,很值得我们学习借鉴。
《旧唐书·魏徵传》有:“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读书读史,就是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这也是我从这两则文章里所得到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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