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 孙建英

潍坊晚报 2021-09-03 09:02 大字

1977年9月,开学那天,一位女老师走进班里。她身材高挑,留着利落的短发,身穿蓝格子上衣和藏青色长裤。“同学们好!我姓常,平常的常,我叫常桂兰,教化学,是你们的班主任。”老师笑了,眼睛像弯弯的月牙。

常老师讲课生动,同学们都喜欢上她的课。为便于记忆,她把各种元素符号、各类反应的化学方程式等许多枯燥内容编成顺口溜和小笑话。记得教学元素周期表时,她在讲台上绘声绘色地“表演”,举起一根胳膊,另只手往下一抓:“我擎着锂,拿着钾,还余着铯钫,这就是元素周期表的第一竖行,氢锂钠钾铷铯钫。”我们模仿老师的样子背得正欢,她又变了花样,先做个两手往身上披衣服的动作:“披着美。”紧接着做一个往身上盖东西的动作:“盖着丝。”再来个背东西的姿势:“背着雷。这就是周期表的第二竖行,铍镁钙锶钡镭。”欢声笑语中,我们很快就把元素周期表背得滚瓜烂熟。

整个中学阶段的化学知识,常老师用她特有的教学方法让我们牢牢掌握,我们班的化学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

那时候刚恢复高考,老师们对教学工作投入了极大热情。那时晚上有两节自习课,高一的时候还没有划分给各科,老师们都去抢课,常老师是“常胜将军”。有一次刚吃过晚饭,物理老师就匆匆走进教室,迈上讲台才发现,常老师在讲台一角坐着,便开玩笑地说:“从窗外没看见你,以为这次可抢过你了。老常子,肠子全挂在学生身上了。”常老师站起来,咯咯地笑:“你来吧,你来。我在维持纪律呢!”说着,拿起备课簿走出教室。

两年后参加高考,我们班有9位同学榜上有名,这在当时公社驻地的中学首屈一指。常老师也因为教学能力出色,1980年被调到安丘一中,直至退休。之后随儿子定居北京。

2008年,我去看望常老师,她腰板还是那么直,笑声还是那么爽朗。那天晚上,我和老师睡在一个床上,一直聊到深夜。这次分别后,每逢春节或教师节,我都打电话问候她。直到有一年,我给常老师打电话却总是无人接听,联系到她的长子了解到,常老师已经认不清人了。

2017年,我再次去北京,常老师80岁了,身体很硬朗。我握住她的手,用家乡话说:“老师好,我是孙建英,从安丘来。”老师喃喃地重复:“安丘……。”我觉得她对安丘二字有印象,又说:“安丘常家庄。”老师眼睛弯成了月牙:“俺就是常家庄的啊。”

常老师坐在沙发上,我站在她面前,学她当初的样子表演:“老师您看,擎着锂,拿着钾,还余着铯钫,氢锂钠钾铷铯钫。”常老师只是笑嘻嘻的。我噙着泪继续做着动作:“披着美,盖着丝,背着雷,铍镁钙锶钡镭。”老师眼中满是迷惘。

我坐在常老师身旁,趴在她肩头,不让她看见我的眼泪。

我拿出特意为常老师加工的煎饼,卷上大葱和虾皮,递给她。老师眼睛一亮:“煎饼啊,奇好吃。”她边吃边絮絮叨叨说着什么,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

我劝自己不要为老师难过,要为她祝福,祝福她永葆童心,永远快乐。但我更期望有一天,老师一觉醒来能认得自己的儿女,记起她曾经教过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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