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年了 我们终于找到哥哥
安丘籍烈士戴自强的骨灰终于被认领,家属圆了寻亲梦
45年前,祖籍安丘的驻杭州空军某部的戴自强在训练中牺牲,烈士骨灰一直无人认领。亲人多年来一直苦寻其骨灰,但阴差阳错错过找到其骨灰的机会。杭州当地发现该情况后,为让英灵安息,一场为烈士寻亲的活动,在全国爱心人士的接力下开始了。经多方努力,潍坊市拥军优属促进会辗转联系到烈士亲人,帮助他们圆了寻亲梦。11月8日,一场特殊的烈士骨灰安放仪式在杭州市革命烈士陵园举行,姐妹终于在历经近半个世纪的等待和煎熬中,再次见到了万分思念的哥哥,现场画面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时隔45年,兄妹终于再次“团聚”
11月8日上午,在杭州市革命烈士陵园,运送烈士骨灰的车辆缓缓驶来,车门前出现仪仗兵手捧戴自强遗像的身影。黑白照中的戴自强,头戴飞行员头盔,眉眼如剑锋。戴玉香、代红姐妹俩神情肃穆地站立一旁,见到大哥熟悉的面容,原本强压悲痛的两人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54年前,大哥戴自强离家从军时,曾轻抚两人的头,叮嘱她们照顾好父母,没想到这一别就是永远。
“我们考虑过让大哥落叶归根,回安丘安葬,但大哥是在部队牺牲的,他一定也想留在这里,将来我们会常来扫墓。”今年57岁的代红说,他们想让大哥留在离他的老部队营区最近的地方。他们的父母多年前去世,大哥的亲属只剩下她、姐姐和二哥,她和姐姐在丈夫的陪伴下前来送大哥一程,“这次团聚我们等了45年,遗憾的是父母看不到了”。
作为全国空军1796名烈士之一,戴自强19岁就参军入伍,作为飞行员为国奉献一生,1974年7月12日在执行训练任务时光荣牺牲,年仅28岁。
当天,几位戴自强生前同批的飞行员战友也来了。安丘市退役军人事务局及潍坊市拥军优属促进会工作人员也千里迢迢赶来,悼念这位从安丘走出来的英烈。
父母临终前,挂念哥哥骨灰下落
“我父亲戴维坚也是一名军人,我们跟随父亲曾多次搬家。”代红说,1964年他们一家随父亲从安丘迁往河南开封。之后,他们又随父亲迁往湖北孝感,大哥戴自强留在开封读书。后来,戴自强在开封应招入伍成为一名飞行员。
代红12岁时,见平时沉着的父亲接到一个电话后神色大变,随后一家人匆匆赶往杭州,这才知道大哥牺牲了。同为军人的父亲选择把儿子的骨灰“存放本市”,即留在烈士生前所在部队驻地杭州,然而,却得知儿子的骨灰暂未找到。
戴维坚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默默地抽烟,从此再未提及儿子骨灰安葬的事。可代红等人知道,父亲一直在关注兄长骨灰的下落,只是不忍触碰家人的悲伤记忆。母亲深受打击,很快便满头白发,不久就带着遗憾病故。母亲去世后,父亲也走了。父亲去世前,曾多次悄悄拿出口袋里儿子的照片摩挲,喃喃地叫着儿子的乳名,可那些思念的话,他从未向任何人倾诉。
“多年来,我们一直在寻找哥哥的骨灰,1985年我和爱人来过杭州,但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下落。”代红说。
烈士信息难寻,几经周折发现下落
今年9月,杭州市退役军人事务局接到杭州市殡仪馆电话称,发现烈士戴自强的骨灰,自1974年存放至今无人认领。信息反馈到烈士的老部队,但因年代久远,部分烈士的材料信息一时无法找到,最终只在烈士牺牲当天留存的训练日志上,查明烈士籍贯是山东安丘,其他信息都没登记。
9月24日,一次特殊的寻亲之旅在杭州军地发起。他们从烈士原籍查起,但安丘没有记录烈士戴自强的信息,新兵入伍信息也没记载。众人以为烈士信息填写错误,便寻访曾共过事的战友。同批飞行员均年事已高,对烈士信息记忆模糊,不过,有人提出戴自强祖籍河南,还有人提出戴自强姓“代”。
这时,多位爱心人士加入到寻亲行列,他们辗转联系潍坊军分区原副司令员李志超,李志超又联系到潍坊市拥军优属促进会,安丘市退役军人事务局也再次展开对戴自强烈士的详细调查。“烈士籍贯一般不会出错,姓名用字会不会有误?”安丘市退役军人事务局局长王东来说,他们便在安丘多个乡镇查访当地是否曾有参军人员姓戴,最终确认戴自强是景芝镇大夫村人。
随即,安丘市退役军人事务局及潍坊市拥军优属促进会派人前往烈士老家,找到一位烈士的远房堂弟,这才得知戴自强全家后来迁居河南,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目前在河南新乡。他们又立即联系到新乡市退役军人事务局,获悉了戴玉香、代红的电话。
众多好心人帮忙,烈士信息一一确认
45年的别离,其实就因一个“代”字。代红猜测,杭州当地多年来联系不到他们,除了因他们多年前迁往河南外,还跟他们兄妹中有人姓“代”有关。“我们一家本姓戴,姓‘代’是因为记录错误,这才阴差阳错错过了寻亲。”代红说,她兄弟姐妹四人,戴自强是大哥,二哥代自秀,姐姐戴玉香,她是老四。
代红表示,当年办理户籍手续时,工作人员用了笔画相对较少的简体字“代”,父亲戴维坚发现了这个错误,但怕给别人添麻烦,便将错就错。当时提倡简体字,大哥曾多次笑称他也应姓“代”,这可能让不少战友误会；同时,戴自强在开封入伍,他们一家也曾在开封生活过,他的战友也可能有误会。
一切信息逐渐吻合,代红、戴玉香就是戴自强的亲属。入伍前,戴自强一家已迁往河南,只是难忘故土,在日志上写原籍安丘。“这次能找到我哥哥的骨灰,多亏了李志超等好心人以及安丘市退役军人事务局。”代红说,他们特意制作了“感恩家乡人、寻亲情难忘”等多面锦旗,送给帮助寻亲的杭州军地领导及空军战友们。
英雄军人家庭,两代人四名军人两名烈士
代红说,她的父亲为人低调,若不是这次寻亲之旅,调看了父亲退休前的档案信息,他们都不知道父亲曾经的履历和辉煌。戴维坚1946年7月入伍,入伍就参加解放战争,1947年、1948年,在战场上连续荣立个人一等功1次、个人二等功和三等功各2次。老人在世时从未提及过这段经历,代红兄妹只知道父亲曾是新中国的第一代空降兵。
记者还获悉,代红的二哥代自秀,也曾在空军部队服役过,是一名雷达兵；母亲朱素珍解放前担任过村妇女主任,经常组织妇救会开展支援前线工作,是一名拥军模范；伯父戴维礼,也是一位革命烈士,1947年在解放临朐的战役中壮烈牺牲。
“两代人四名军人、两名烈士,这是一个英雄的军人家庭,也是我们安丘人的骄傲。作为退役军人服务保障专职部门,我们必须把他们的事迹和精神宣传好,把他们的亲属照顾好。”王东来说,他们将把戴自强烈士的名字刻到安丘市英烈墙上,并在全市继续开展“帮烈士回家”活动。文/图本报记者宋树云通讯员程凡华刘喜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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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丘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安丘市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