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抗日,周复长眠绪泉边
2013年,是山东抗日战争史上规模位列第二的“城顶山战役“70周年,今年7月,恰逢红色电影《安丘英雄》在安丘城顶山开机。为了让后人永不忘记外敌入侵的历史,缅怀革命先烈的丰功伟绩,珍爱脚下这块被鲜血染红的乡土,谨整理此文,以纪念抗日爱国将领周复将军。他生于江西,却一直念念不忘祖籍地安丘绪泉村,他带兵来到安丘后得以认祖归宗,但不久后却在城顶山战役中壮烈牺牲,长眠于祖籍地的坟林中,与从古流淌至今的绪泉日夜相伴……
生于江西心念故土来到绪泉认祖归宗
在安丘西南乡,美丽的群山环抱着一个具有丰富人文历史的自然村落,名曰“绪泉”,现为“百泉之乡”辉渠镇管辖。据考证,该村庄的名子是依据村里一眼旺泉而得。就在这个村子前面的山坳里,上世纪四十年代初,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这就是山东抗日战争史上仅次于台儿庄战役的“城顶山战役”。
1943年2月21日,抗日爱国将领、原国民政府鲁苏战区政治部主任、陆军中将周复,奉命率部抗击日寇的铁臂合围大扫荡,壮烈殉职,后他的遗体被绪泉村周姓族人安葬于村里的周家老林。
说来话长,周复将军,字旭人,乳名红仔,1900年3月15日出生于江西省临川县湖南乡沙湖周家村。周复的父亲周石麟,为人忠厚,是个贫苦农民,靠耕作2亩薄地和走村串户做些小本买卖维持全家生活。母亲邓氏,勤劳贤惠,曾生下6男1女,因家境贫寒,有5个儿女相继夭折,最后只剩下周复及小弟。周复8岁那年死了父亲,他与3岁的小弟靠母亲给人捻纱糊口。少年时代的周复,天资聪颖,酷爱读书,知礼懂节,颇受村里长辈和私塾先生的器重。
在江西老家,周复从长辈口中得知自己祖籍是山东安丘,老家“村中有泉,大冬天流出来的是热水”,所以一直念念不忘。在随军来到安丘之后,寻根问祖也就成了他的一大心愿。他以“泉”为寻踪目标,多方打听,核对祖谱,终于在辉渠镇绪泉村周氏家族认祖归宗,辈份按序排第21世。
在辉渠镇绪泉村,年长的老人们都还记得,周复将军四方脸膛,大眼阔眉,身穿戎装,刚毅英武,着便装时文质彬彬,俨然学者风度。他从不居官自傲,每次到绪泉村,都是按辈份与村里人互相招呼,有时还带着上等的好茶,来村里约长辈族人泡茶、下棋,谈论着家长里短……这样一来,其属下的队伍,与当地村庄的群众关系自然就融洽。有一年夏天,异常干旱,山泉断流,绪泉人就给驻军送水喝,周复差人送来大米与乡人分享。
遭遇日军“大扫荡”城顶山下英勇殉国
周复将军在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后即投入抗日行列,被任命为第一战区政治部中将主任,转战于中原一带。1939年初,鲁苏战区成立,于学忠任总司令,周复任政治部主任,兼任战区特别党部执行委员会书记长、干部训练团教育委员和山东省政府委员等职,集党政军要职于一身,是上峰蒋介石在山东的心腹。
1940年初,周复将军在郚山镇马家旺村主持创办了鲁苏战区《阵中日报》,并亲自兼任报社社长。1940年至1942年初,该报坚持每日出版,广泛报道国内外战争新闻,号召广大民众抗日救亡,鼓舞战区士气。同时,周复每晚还召集官兵收听抗战新闻,组织政工大队定期演出《放下你的鞭子》等抗战戏剧,教唱《黄河大合唱》《大刀进行曲》等救亡歌曲,对官兵进行爱国教育。周复还协助当地教育界人士,在安丘南逯和贾孟店子兴办了省立第八联合中学和山东临时政治学院等院校。
1942年8月12日夜,日军秘密出动1.5万余人,突然包围莒县东三十里坪头的鲁苏战区司令部,于、周闻讯,即率部队抢在日军合围之前突围脱险。8月20日,这支日军又向战区主力第113师防区唐王山至擂鼓山一带进犯。当时在19日移驻此地的战区司令部、政治部也被包围。周复协助于学忠指挥5000余名官兵,以1:3的比例,与敌激战两昼夜,歼敌200余人,突出重重包围圈。战后,周复率政治部迁至辉渠镇董家
宅村有子山一带。
1943年1月18日,经过日军的长期策动,鲁苏战区新编第4师师长吴化文公然叛国投敌。鲁苏战区元气大伤,山东战局日趋严峻。2月17日,日军凑集2.5万余人,在侵华日军12军司令官土桥一茨中将的指挥下,再次对鲁苏战区指挥部及113师驻地城顶山一带发动“大扫荡”。敌人企图趁鲁苏战区受到削弱之势,寻机歼灭战区主力。2月20日凌晨,敌人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城顶山。游击第2纵队抵挡不住日军的进攻,撤向山顶,被围在山顶的还有第113师司令部及该师第678团。20日傍晚,周复率800余人从城顶山向东突围。21日黎明时分,行至张家溜一带,正遇日军独立混成第五、第六旅团左右夹击。周复率部据险死守,激战中部属伤亡过半,枪支弹药和食物供给不足,只好下令突围。周复亲率数十名敢死队员向山下冲杀,胸部不幸被流弹击中。最终因伤势严重、流血过多而死,壮烈殉国。
此次战役历时七天七夜,鲁苏战区部队损失惨重,阵亡将士500余人,伤者数倍。与此同时,国军官兵的顽强抵抗也给日伪军以重创。中央军事科学院战史部及《山东省志》载:“城顶山反‘扫荡\’的规模,仅次于台儿庄战役。”
亲人曾来其长眠地踏寻当年战斗足迹
城顶山战役结束后,亲人将周复遗体运至绪泉村,在周姓族人的帮助下,将其遗体秘密安葬于周家老林中。迫于时局,刻碑两块,一块书刻“周公之墓”的明碑立于坟前。一块记有生平传略的暗碑埋于地下,碑文如下:“周公讳复,字旭人,赣临川人,毕业黄埔军校三期,游学东瀛。归国后,历任党政要职。廿八年春,调鲁苏战区任政治部中将主任,五年奋斗,卓然为战区精神支柱。其中一度返渝述职。三十一年春兼鲁省府委员。次年一月驻安丘有子山,二月二十日敌人大举进犯。翌午于安丘六区张家溜中弹殉国,临危从容自得。叹曰:‘局势如何了得!’无一言及家事,享年四十有三。遗妻陈景贤及子女匡时等七人。廿八日卯刻成殓,葬安丘四区辉渠乡绪泉村东周氏坟林前,谨识。中华民国三十二年仲春上浣立。”
1944年7月24日,周复夫人陈景贤女士,将政府发给的抚恤金50200元全部献给国家。周复将军有子女7人,现均居住在台湾。1988年6月,周复将军的儿子周造时先生来大陆探亲,专程来到安丘绪泉村,追忆逝去的先父,祭奠告慰英灵。1995年8月22日,山东省人民政府追认周复为革命烈士。2010年9月4日,适逢抗战胜利纪念日,周复的女儿周济时老人与其女儿应广仪一起,先后来到当年周复将军牺牲的城顶山和他生前政治部驻地有子山,踏寻他当年战斗的足迹。周济时一行还专程赶往绪泉村,拜访年长族人周茂华等。
当年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已经远去,血与火交织的悲壮场景早已不再。为了展现当年中华民族抗击外来侵略的历史,2013年7月8日,一部展现安丘英雄儿女和中国军人在硝烟弥漫的抗日战场与日寇浴血奋战的红色电影《安丘英雄》,在安丘城顶山开机。
相传,当年周复每到绪泉村,都是来泉子边站一会,有时转身举目远望,有时蹲下静静地听,每次都是手捧泉水洗脸,最后再饮上几口,可见其恋乡之情亲切厚重。
绪泉村因绪泉而得村名,绪泉因绪泉村而变得更加秀美。“辉渠葱,两河蒜,绪泉的闺女不用看”,不知内情的人认为绪泉姑娘是辣妹子,其实是说绪泉姑娘有泉水的滋润,生得容貌靓丽,身板结实,吃苦耐劳,媒人提媒时就不用再相亲了。一句话,不仅道出了绪泉水质之上乘,还泄露了泉水有养生保颜的秘密,蕴藏着大山般的刚毅骨气。翻开历史,从周复将军等人身上,看到了山里人的坚强刚毅,看到了中华民族的傲然骨气。
刘春山(安丘市广播影视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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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丘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安丘市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