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 是首难忘的歌

铜都晨刊 2019-04-01 10:20 大字

□钱奕东 何 英

母亲,走完94岁平凡又不平凡的人生,和我们分手了。

我们长跪在又瘦又小的母亲遗体旁,痛哭着,诉说着母爱;诉说母亲伟大的人品和美德;诉说母亲一生经历的磨难和痛苦。

上世纪50年代末,父亲被莫须有的罪名,关进铜陵县看守所,一关就是3年。

父亲关进后,哥哥、妹妹、弟弟、爷爷、奶奶和我,全家老的老,小的小,重担全落在爷爷和母亲的身上。 本来爷爷临街摆个地摊,给人家敲敲白铁,弄个铁皮桶子、铁皮罐子之类的东西,还有一点点微薄的收入,凑合着过过日子,爷爷去世后,母亲无奈,接过爷爷敲白铁的活儿,苦撑一阵子,歇了。哎!这是技术活,毕竟是女人!

这几张嘴,吃呀,喝呀,没有田,没有地,怎么办?只得去街上揽点衣服洗洗。

每天傍晚,挨门挨户收衣服,又匆匆忙忙去河边洗完,已是大半夜了。第二天晒干叠好,又挨门挨户送去。揽的活是多,一个人一个月只有2~3毛钱,还贴肥皂。买不起肥皂,我们就去山上,采摘皂角树上的皂角当肥皂,即便这样,一个月也只能挣几块钱。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柴、米、盐这3件,万万不能没有,怎么办? 在那严寒的冬天里,没有多少衣服洗了,母亲也闲不下来。听说水产部门有活干,再打一份工。母亲求人说情,终于被安排去剖鱼肚子。天寒地冻,累垮身子病了,都不能歇下来。水产部门同情我们家,又答应接收我去干——我是才虚12岁的女娃子。鱼的收获季节是寒冬腊月,我衣服单薄,干活时,冻得全身打颤,好心人送件厚衣给我御寒。 看守所里一个和父亲关在一起的一个犯人。他解放前在美国人开的桐城医院里当儿科主治医生,爸爸跟他学了许多本领。出来后在原铜陵县城关卫生所工作。父亲为人低调,对病人热情细心,许多病人非他不治。改革开放后,我们家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母亲在90多岁那年,不小心摔断胯骨,去医院上钢管,手术医生惊叹90多岁的老人,承受着这么大的巨痛,是罕见的。手术中母亲握紧拳头,咬牙含泪,不哼一声。 病痛的折磨,老人家自己忍着。瘫痪卧床3年多,不给儿孙们添一点麻烦。 她心里,还时时刻刻念叨儿孙的生活、工作、家庭。她吃不下饭,米汤维持生命,一直到离开我们。 千言万语,写不完母亲的苦难,表达不尽我们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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