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老农回乡成新农 细数农村大变样

铜都晨刊 2018-12-24 10:04 大字

如今的农业生产早已实现了机械化。本报记者 詹俊 摄

徐炳道现在也时常下地和工人一起劳作。本报记者 方盼亮 摄

成德村现貌。本报记者 詹俊 摄

珍藏的粮票勾起徐炳道的记忆。本报记者 方盼亮 摄

■ 本报记者 方盼亮

古稀之年,子女事业有成,本可以在子女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可义安区老洲乡成德村的徐炳道却惦记着乡下的土地,在4年前放弃了在省城的舒适生活,回到乡村老家,再一次当起了农民。不过这一次,徐炳道已不再是之前那个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整日脸朝黄土背朝天的传统“老”农民了,而是管理着上千亩土地和几十位工人,用上大型机械的“新”农民。而这,对于大半辈子都在和土地打交道的徐炳道来说,都得益于改革开放所带来的农村土地经营管理体制的不断变迁。

集体劳动计工分

炒菜舍不得多放油

在上世纪80年代以前,家在成德村的徐炳道和村里所有乡亲一样,住的还是草房,大概40来平方米,隔成3小间,一家5口人挤在一起。因为3个孩子尚且年幼,家中重担都压在他们夫妇二人身上。徐炳道说那时是集体劳动,劳动都按工分算,男劳力一天计1个工分,女劳力一天计0.7个工分。

在徐炳道的记忆里,集体劳动时,天亮后,生产队长就开始扯着嗓子喊几声“上工了”,村里男男女女们便各自扛着锄头挎着篮筐来到地里,边干边聊着家常,热热闹闹的,等到太阳落了山,就集体收工回家。只要不迟到早退或是不出工,大家每年所挣的工分基本上都差不多,生产积极性不高,生活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一年下来,两个人大概挣600个工分,年底按工分分红,也就四五百块钱。”每人每年大概能分得520斤的稻子,只够一家人吃饭,菜油一年只有几斤,炒菜时都不舍得放,而猪肉更是只有过年时才舍得买一点。

包产到户后住进新房

1980年下半年,成德村开始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实行包产到户,农业生产不再吃“大锅饭”,土地上种什么、怎么种,全由自己说了算。

徐炳道清晰地记得,他家在那时分得的土地一共是6亩多,基本上都种上了棉花。“交够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徐炳道说,大伙的积极性一下子提高了很多,从那以后,无论风霜雨雪,田地里总有他们劳作的身影,年幼的孩子也时不时下地搭把手。虽然高强度的劳作常常带来腰酸背痛,但年底盘点收成时,他们脸上总是挂着幸福的笑容。

勤劳和努力很快就带来了生活的改善:两年后,徐炳道一家便住进了瓦房,面积也扩大了一倍,冬天时四壁透风的煎熬再也没有了,菜油也不用小心翼翼地一滴一滴往下滴,想放多少放多少,家中还饲养了一头大黑猪。

“房子敞亮了,饭菜也更香更丰富,但那时我家也只是算一般,没有什么余钱。”徐炳道说,在那个时候,其实有钱也并不能买到多少东西,因为很多东西是凭票买的。买粮食要凭粮票,而且还是分区域的,本市里的粮票只能在本市买粮食,省地方粮票也只能在省内用,只有全国通粮票才可以全国通用。那时,徐炳道在村里工作,有时需要出差到外地,吃饭用的都是粮票,而这种凭票购粮的方式一直持续到上世纪90年代初,那时粮食敞开供应,价格放开,粮票才开始取消。

“皇粮国税”不交了

土地生产靠天收,并不会每年都风调雨顺,遇到灾荒收成不好时,徐炳道和众多乡亲一样也叫过苦,而这样的苦,大多是因为要交农业税。

“那时候还要交公粮,有时一年辛辛苦苦打下的粮食还不够交的。”徐炳道说的公粮指的就是农业税。因此,当他退休后被在合肥做生意的儿子接去一起住时,他想把土地交给妹妹种时,妹妹觉得不划算,并不愿意接手。自己种不了,又不想看到好好的土地荒掉,他便答应只要妹妹愿意种,农业税还由他交。

徐炳道没想到,这个延续了千年的“皇粮国税”会在2006年彻底不收了。从此以后,打下的每一粒粮食都归农民自己所有。徐炳道记得,当时听说要免除农业税时,村里顿时就炸开了锅,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到后来真的实行了,村里人都高兴得合不拢嘴。而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取消了农业税之后,国家还给补贴。

老农回乡变新农

在合肥居住多年,徐炳道每天除了负责接送孙子上学放学,只在家中看看书,日子过得倒也悠闲舒适。虽然暂时离开了土地,但他一直关注着家乡,关注着土地政策的变化。

2014年,新一轮农村土地制度改革,即农村土地的所有权、承包权、经营权“三权”分置开始实施,此时,政府鼓励外出人员返乡创业的政策也进一步加强。得知消息后,徐炳道的儿子想着回乡投资创业,徐炳道也跟着动了心,跟着儿子一起回到了他熟悉的成德村。

此时的家乡是楼房林立,道路平坦,乡亲们的生活比徐炳道去合肥时好多了。虽然如此,但村里的年轻人却越来越少,很多年轻人都抵不过城市迅猛发展的吸引力,纷纷丢下了镰刀和锄头外出闯荡,在家的大多是老弱妇孺,村里的很多田地都被抛了荒。

看着眼前的景象,徐炳道很快有了主意——他要把那些荒废的土地流转来,都种上小麦。于是跟儿女们一商量,便投入300多万元流转了850亩的土地,成立了铜陵健成农业科技开发有限公司,从此他这个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土地忙活了几十年的“老”农民也一下子成了负责管理的“新”农民。

土地连片成块,正适合集约化、规模化生产,播种收割基本都使用机械作业,徐炳道也不需要常下地,一些需要人工做的活就请周边的乡亲,按日按月付工资,他自己一心做生产管理、钻研种植技术,生产效率提高了,粮食的产量质量也都有了增长。

打工有收入,顾不上的土地也不闲着,还能收租金,何乐而不为?在外打工的乡亲也乐意把土地流转给徐炳道,于是,一年后,徐炳道流转的土地就扩大到了1100亩,除了小麦和油菜,还种植了200多亩的大棚蔬菜,吸收了更多的周边居民就业,他自己也乐得常常来到田地里,和乡亲们一起做些采摘蔬菜的活。“仿佛又回到了集体劳动时,大伙有说有笑的,感情好得很。只是再也没人‘磨洋工’,积极性可比那时高多了。”徐炳道说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党的十九大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明确了保持土地承包关系稳定并长久不变,第二轮土地承包到期后再延长30年,这让平时关注时政的徐炳道感到激动。他说,土地经营管理体制改革让农民得到了很多实实在在的实惠,乡村的变化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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