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粉 香悠长

铜都晨刊 2019-06-10 11:14 大字

■汪丽云

记得小时候,每年“双抢农忙”前,母亲就开始忙着淘米洗石磨准备炒芝麻粉了。她先将米(糯米或结米)放在桶里用冷水浸泡一个多小时,然后拿到池塘边慢慢淘洗干净,放在淘米箩里沥干后,就开始炒了。母亲在灶上炒,姐姐在灶下添火,不一会儿,一股炒米混着芝麻的香味就从屋里飘出来。母亲将炒熟的糯米和黑芝麻倒在簸箕里搅拌均匀。

磨米粉是个力气活,非要蛮劲才能把磨盘磨得圆,负责磨的是父亲,哥哥姐姐偶尔搭把手。我多是添磨,将炒熟的米和黑芝麻添到磨盘中心,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多了,磨的米粉粗糙口感差;少了,浪费磨磨的人的力气。这磨好的芝麻粉用洋铁箱装起来,双抢的时候,天刚麻麻亮,父亲就起床了,把我们一个个叫醒,说到田里干活了,我们赖在床上哼哼叽叽眼睛都不想睁开。父亲说起来有芝麻粉吃,姐妹三个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父亲给每人泡了一大碗芝麻粉,浓浓的稠稠的香香的甜甜的。那真是人间美味!有了这一大碗芝麻粉垫底,我们到田里干活都有劲。

不是双抢的时候,嘴馋的我有时也忍不住偷芝麻粉吃。慌里慌张抓几把放在口袋里。去学校要翻过一个小山岭,地偏人稀,一个人边走边从口袋里抓芝麻粉吃很惬意。我上了高中后,竟然大赦获得了任意享用芝麻粉的权利。我不记得哥哥姐姐上高中有没有这口福,也许是家里生活境况好了些,我比他们幸运些。父亲说高中学校生活苦,磨了一大洋铁箱芝麻粉放家里。每次我从学校回家,他就用装麦乳精的空罐装一罐芝麻粉让我带到学校去。

那时,饥饿的感觉总是跟随着我们。早上,学校的稀饭稀得能照得见人影,吹一口浪从碗这边打到那边。挑两勺芝麻粉放碗里拌一下,这稀饭便不稀了。晚上下了自习,肚子饿得不得了。一回到宿舍就泡一小碗芝麻粉,或者将白糖拌着芝麻粉一勺一勺地挑着吃,有时还分享给要好的朋友几勺。吃着芝麻粉,和同伴天南地北地闲聊,熄灯前那段时光,便是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随着生活条件变好,食品种类变多,不再需要芝麻粉来打尖了。芝麻粉便慢慢从我们的生活中退出了。不再听见吱吱呀呀的磨磨声,家家的石磨都成了古董,束之高阁或者丢弃到废物堆里。想吃芝麻粉市场上有的卖,然而那碾粉机碾出来芝麻粉过细,又加了有些乱七八糟的配料,吃起来很腻味,不如小时候味道那么纯粹。我买过一次,吃了几口就丢了。

或许我念叨家乡的芝麻粉,让老公上了心。一次他从铜陵市一个镇上回来,带回两小袋东西丢在桌上,我一看喜出望外——正是芝麻粉。他说这芝麻粉是这家作坊工人当场用石磨磨的,现磨现卖。我很惊奇现在还有这样的作坊。

我挑了几勺芝麻粉,加了些白糖,泡了一大碗,坐在桌前,慢慢地细细地品味着。芝麻粉的香气穿过岁月的云层扑鼻而来,悠远而绵长。小时候的味道似乎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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