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油菜花开时…… 追思张帮来
□吴向东
“帮来走了!”2月26日,几位老友相约茶楼叙旧,进门的一刹那,竟听闻如此冰冷的噩耗。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不愿面对的就是这个事实。因为,就在二十多天之前的除夕夜,我特意在新旧年相交的门槛以微信的方式寄语帮来贤弟:“通达乐观,放下顾虑,用毅力、智慧和信心化解病痛,相信健康一定会重归于你。”新年凌晨7:35分,帮来复信“谢谢老友祝福!”———这不是让人放心的健康状态吗?原本打算年过之后,上门与他面叙。再和他聊聊正面的生活故事,以及如何战胜病魔的思维方法。然而,这恶魔的黑手如此残酷,非但寸步不让,竟直接终止了我们最后的见面机会!
我和帮来从偶然相识,历经四十余年的交往,相互之间有着某种莫名的相知。
早期居住的五公里地区,在他的私宅,我们曾经推心置腹畅谈社会人生。在他的有色公司机关办公室常常互通信息、沟通心声、交流新的知识。后来他的多次岗位变动,无论是位居机械总厂管理层,还是就任金威公司的行政主管,他总是在忙碌的间隙寻找聚会的时间点。几碟各有所爱的家常菜肴,几位年龄相仿性情相近的同道,主随客便,酒水自饮,没有哗众取宠的大场面,少有交杯换盏的高亢激情,却很符合我们共同的生活理念与各自天然的自律风格。
初识帮来,他礼遇对方、善解人意,和善的目光给人留下难忘的记忆。他不苟张扬、不善做作、不媚富贵。他是高考恢复后的首届本科生,又从教师岗位起步走来,他的同学、友人以及学生,有供职国家最高机关的高层管理者,有享誉中国诗坛的高端诗人,帮来总是对他人赞叹有加却从不借此图谋私利。交往帮来,是一个乐于行善做好事又不留痕迹的人。他交往过的人对他的为人品格都是正面评价满满。与他和风细雨的对话,看他慈眉善目和开怀的笑容,丝毫没有先声夺人的强势,没有夸夸奇谈的浮躁,倒看他在一些高谈阔论的盛宴场面低调得如同沉默的羔羊自处一隅。然而,他专注倾听的礼让平衡和与人情感分寸的把握,尽显他的性情修炼程度和作为智者的沉着冷静,也丝毫掩饰不住他人格情怀的质朴光芒。我们时而也有争论,他总是直截了当,直戳要害,和盘托出内心所想,不曾伤害对方的尊严也没引发深交的情感危机。读懂深交的帮来,方能触摸他内心世界的正义良知。
不管世事如何变换,他人性的真诚一面一如既往。现在的帮来,永远是当初的模样,简朴的装束没有随着时代的节奏而“华丽”转身。消费方式的时髦世风,在他看来实在忽略不察,但他总是把有限的时间和精力纳入到寂寞的兴趣追求。他对书法的喜爱,可从他办公室案台上的几幅习作看出其楷书的基本功力。而终生的大部分业余精力都钟情在孜孜不倦的笔耕上。他娴熟地驾驭工作中的应用文体,为本市的社科界不断推出论文新作。而大量的是他敏锐捕捉生活真谛,以现实主义文风和清新的文笔通过小说、散文、随笔的文学形式见诸报端。一篇反映近几十年社会生活领域的宜铜交通方式变迁的随笔,以时间的浓缩和空间的夸张方式展现出一幅瞬息变化时代画卷,引发了读者的广泛共鸣。我这里不想过多占用空间来复述帮来的独到见解和文学才华,相信读者会在记忆中寻找他一路走来的作品和回味他的文学灵气,领略他丰富的精神世界。
还是去年,我在安庆老家整理旧宅,翻新老屋。有一天,帮来从铜陵打来电话,说是他的作品结集工作已近尾声。告诉我从已经公开发表过的作品中,精选20万字分为小说、散文、随笔三个部分结集,已经通过安徽文艺出版社的编审并定名为《流年》。他说书出指日可待。这不仅是他的上等喜事,也让我喜出望外!我一方面分享喜悦,一方面回答他:如果需要,可以助力后续的印刷事宜。帮来说不用了,已经落实好。他就是一个终生都不愿劳驾他人的人。我回到铜陵后,惊悉他查出身患重症,登门看望时的满面愁容,我深知他此时的心境,我不得不搜罗曾经的自我保健的一些有效方式给他对号入座,极力劝慰他坚定信心努力化险为夷。同时,承担起有关《流年》出版的后续工作。他一边递给新书大样,口中不断重复着“不想了!没有意思。”可以感受到这时候的帮来,被一种几乎末日的心情笼罩着。面对出乎意外的境况谁能找到有效对应的办法呢?
我和帮来同龄。我们两家各育一儿一女,他(她)们年龄基本相仿,有趣的是俩孩子的婚礼仪式巧遇在同日举行。我们不约而同“互贺互勉(免)”的心灵契约,共同表达对俩孩子的新婚祝福,在免去繁文缛节的同时,开启一个简约婚礼贺喜的新方式。在我的老宅更新竣工的时候,他却“一定要上门祝贺!”那是前年十月的一次聚会之后说的,我答应选择在油菜花黄的时节邀请他们夫妇,做客鸦滩老宅。
去年12月18日,我刚刚从老家回铜陵,我们应约和几位朋友,几家人相聚铜都酒店。大家谈笑风生,气氛不亦乐乎,看得出当时的帮来已经挣脱病魔缠绕的阴影,具备了乐观面向前路的健康心态,每个人都为他心境的升华而高兴。分手后,我再次提醒先前约定的“鸦滩之行”。
两个月后,帮来不辞而别,永远地离开了。他走得太突然,没打一声招呼,留给我的是悲伤和惋惜。他走得太匆忙,如同他生前轻盈矫健的步履,大步流星地走过。他的离世,使我们失去了一位贤明的同乡,一位真诚的挚友,一位勤奋笔耕的文友。他走得也太过年轻,距离国民人均寿命竟有12年之多!犹记得,我们退休后的一次路遇,都表达出拥有增加交往密度的空间愿望。帮来,你的离去,也把今后“密集的交流”变成了谎言。你答应了,要在油菜花黄春暖花开的时节,重返故乡“鸦滩做客”,那是距你很近但平生尚未踏足的一段旅程。鸦滩,是新中国建国初期命名的“中国民间文化艺术之乡”,又是当今中国“油菜花市节”的一片沃土。置身鸦滩这块文化的故土和鲜花时节的海洋,相信帮来会另有一番惊叹,急就另一篇美文!
来吧,帮来!张开双臂迎接你———梦中我们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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