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种树的和乘凉的

莱芜日报 2011-07-04 23:02 大字

□蒋超

每每看到听到关于战争的资讯,不论是中东的连年战事还是9·11恐怖事件,我想到的却是抗战牺牲的爷爷,是他们那一代人为了民族的独立而舍生取义的故事。今天的年轻人对战争这个词或许已经相当陌生,但真正让人类远离战争,真正忘掉这个词,或许下面这个关于忠诚与背叛的故事会让我们从另一个层面解读一种传承一种因果。前人植树后人乘凉,说的还有一层意思,那就不只是树与荫关系。

记得很小的时候,只要听到人们说起爷爷的事,奶奶就会跑到大街上发呆,后来,只要有奶奶在的场合,没人敢提起爷爷;也是那时候,只要伯父和父亲在场,一说起爷爷,他们就会躲在墙旮旯里抽泣,后来,只要伯父和父亲在场,谁也不再说起爷爷。每年爷爷的忌日,只有伯父和父亲默默地去上坟,从来不叫上我们,我们也不敢问,只是知道,爷爷牺牲得很悲壮……

第一次听到爷爷的事迹是在1964年的夏天。三岁的我在村南河边的小路上,等候在外地教书的父亲下班回家,刚巧碰到去苗山参加烈士事迹展的社员们,正三三两两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们边走边议论着:“蒋正训(爷爷在家族的名字)死得太惨了,怎么舍得老婆孩子。”也有的说:“唉!说个软和话说不定就放出来了。”

1984年,已经大学毕业被分配在泰安工作的我,在一个老乡家,恰巧碰到了原泰安地委副书记、独臂革命老人赵子善。老人家在详细询问了我的出生地、父辈姓名后,主动说起了三四十年代莱芜地区党组织的战斗情况和我爷爷的事迹。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爷爷的大概情况。

1988年,我正式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当时的党委书记王向东是从莱芜的一家大型企业调来的。王书记和我谈话时语重心长地告诉我:“我在莱芜工作了几十年,知道你爷爷是党的骄傲,你现在也是党员了,要继承和发扬啊!”他和我说起了爷爷的事。

2009年3月,已经参军、入党的弟弟蒋华,到莱芜出差,住在同学家。同学的父亲徐良年逾古稀,是解放初期莱芜县的政法委书记,他充满深情地对弟弟说:“孩子,我知道,你对家乡有感情啊,你爷爷是莱芜一带著名的革命烈士。”他对弟弟回忆起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镇压叛徒、汉奸的情况。

经父辈们的诉说和爷爷战友子女们介绍,爷爷的身影在我脑海中越来越清晰起来。

爷爷蒋仕儒(原名蒋正训)于1915年5月10日(农历)出生在莱芜北部的五色崖村,是家里的长子长孙。当时家里有几亩地、几间房,算是村里的富裕户。爷爷从小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一直读到私塾的完小毕业(相当于现在的小学水平),这在当时已经是高学历了。

1938年初,日本侵略者的铁蹄踏进了山东,在莱芜北部的杓山(现属苗山镇)、口镇等地实施了残暴的血腥镇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鬼子在苗山区周围的见马、龙角、口镇等地建起了据点,筑起了炮楼。正是在这一年的一月,二十二岁的爷爷,与同村的白光珠、赵宝亭、张大午、赵伯迎、赵伯汉等人一起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他们庄严地宣誓:消灭日本鬼子,争取民族独立,不惜牺牲一切!

从此,在爷爷和他的战友们带领下,苗山区的抗日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在鬼子扫荡时组织老百姓坚壁清野;组织民兵采用埋土地雷、放鞭炮等方式吓唬和有限地杀伤敌人;组织基干民兵到外地协助正规部队作战,其中四十多名基干民兵被送到泰安西,协助泰西支队作战一个多月,隐蔽在庄稼地里,晚上出去扒铁路,为前线输送人员和担架队,发展党的组织和抗日武装,到1938年底,五色崖村的党员已达到八人。爷爷也因出色表现而被党组织先后任命为五色崖村自救团团长、杓山区农会会长、苗山区区长。

为了区民兵营壮大队伍,爷爷在苗山区郭家沟村秘密组织民兵训练班。1941年10月11日,那是一个风雨交加、阴霾遮天的晚上,爷爷(时任苗山区区长)和副区长郭文斋及离家较远的部分基干民兵,夜住郭家沟村外的地窖里。因叛徒尚连明告密,当夜被荷枪实弹的日伪宪兵突然围捕,郭文斋和基干民兵张大午、蒋伯远、张正贵、赵伯汉等侥幸逃出。因烧毁文件而延误时间的爷爷不幸被俘。未系腰带、赤着脚的爷爷被凶残的日伪宪兵用铁丝穿透锁骨,连夜从郭家沟押到几十里外的口镇。第二天正是口镇集,赶集的乡亲们看到了爷爷颈穿铁丝、脚戴镣铐游街的惨状。

在口镇日本宪兵和汉奸九旅监狱里直到牺牲的十五天里,惨无人道的日伪宪兵对爷爷用尽了各种酷刑,逼着爷爷供出苗山地区的党组织和抗日武装。

敌人先后刺瞎了爷爷的双眼,架着赤脚的爷爷在烧红的鏊子上走……皮鞭和烙铁的痕迹在运回的遗体上清晰可见……

那是怎样残忍的场景啊。监狱后面有个烧饼铺,铺里的人们听到了爷爷的怒骂、呐喊,也听到了魔鬼的狰狞,但是,他们不敢看、不忍看!

1941年10月26日,历史会永远记住这一天。爷爷和他的九位战友被惨无人道的日本侵略者枪杀在口镇菜市场南门外。牺牲前用尽最后的力气高呼:共产党万岁!中华民族万岁!

经家住口镇的亲戚李文富悄悄观察和报信,爷爷牺牲的当晚,老爷爷(曾祖父)将爷爷的遗体运回了家。按照家乡的习俗,爷爷只能到家门口而不得进家门,在大门口,爷爷的叔叔将爷爷空空的头颅里塞进棉花后拉起头皮缝合,将血肉模糊的遗体(就是个血团)整理并盖上衣服后入殓,在地下党组织代表赵宝亭等人的送行下,当晚直接埋在了祖坟……

大汶河的两岸洒下了爷爷与他的战友的热血,今天生长在岸边的柳树将他们身上的一种坚持、一种坚守、一种祝福告诉了我们。

爷爷牺牲后,家庭生活的重担落在了奶奶和幼小的伯父肩上。在生活极端困难的情况下,伯父供养、鼓励父亲求学。兄弟俩都是党员,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兢兢业业,特别是父亲,教书育人四十载,足迹踏遍了苗山公社的每个乡村,在外村教学期间,即使离家很近,也会住校备课!我们孙辈兄弟四人,相互关心、帮助,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勤勤恳恳,小弟最出色,16岁进军校,现在是博导、正军级教授、全军著名的医学专家,还获得了“中国医师奖”……

这一切,我能理解到,是爷爷对于理想的坚持给了我们影响,从而形成一种福佑。“为祖国牺牲是好的,可是要活着就更好了。”在家人的心中,爷爷永远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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