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寄思 ◆叶向阳

淮河晨刊 2018-09-06 15:54 大字

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姗姗来临,今年与往年不同的是这次是在上海儿子家,祖孙三代在一起过的。听到孙女那一声声甜甜的“爷爷奶奶”喊着,不仅感到自己老了,更让我感到家庭团圆的美好与快乐。这让我回想起自己的童年和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的童年是在安徽的一个小县城——— 泗县度过的,那时父亲在合肥工作,由于工作繁忙,他很少回泗县,一家人总是聚少离多。小时候我总是听奶奶给我念叨的儿歌:小老鼠上灯台,上了灯台下不来,喊爹来爹不来,喊娘来娘不来,叽里咕噜滚下来。

我六岁那年全家终于随父亲迁到了合肥,一家六口人终于团圆了。但是望着不常见有点生疏的父亲,似乎并没有团聚的快感。一九五八年蚌埠医学院组建,我们全家从合肥搬到了蚌埠,住进了医学院宿舍十三号小红楼。我清楚地记得那年的中秋节是父母亲用那微薄的工资凭糕点票买来了五仁馅和豆沙馅的月饼,每块月饼切成六份,大家一边品尝着月饼的味道,一边听着父亲给我们讲着《海底两万里》《鲁滨逊漂流记》故事,还有父亲肚子里那猜不完的灯谜。那时候生活虽然很苦,但欢乐的气氛让我感到了家庭的温暖。

转眼间到了一九六六年,“文革”伊始父亲被划成“黑帮走资派”,整天挂着牌子参加繁重的体力劳动,家里遭到造反派的轮番抄家。更让我们全家人受不了的是,我的奶奶被作为“黑五类”清除出了机关大院,在外面居住由妹妹陪伴,每到夜晚妹妹强忍着恐惧心理,唱着歌曲给奶奶听,来缓解奶奶的心理压力。那时候的中秋节已离我们而去。

我父亲三岁时我的爷爷就生病去世了,我的奶奶带着三岁的父亲孤儿寡母相依为命艰难地生活着,农村的十亩薄地无力种植只能出租,所以解放后奶奶被划成地主成分,家里的生活靠南关浴池收入维持着。困境中的父亲格外懂得生活的不易,靠着他自身的努力在怀远县读完初中,在南京市读完高中,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安徽医学院,毕业后留院工作。

一九六八年的中秋节是在特殊的情况下过的,那时我和姐姐响应党的号召已经积极报名准备下乡了。奶奶被特许回到了13号楼为我们准备行装。那个中秋节的晚上,父亲强忍着悲痛用那嘶哑的嗓子说:“估计以后再团聚在一起生活是很难的事情了,你们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那年的十月二十号夜晚是那样的漫长寒冷,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依稀能听到奶奶和母亲的哭泣声以及父亲的叹气声。第二天,父母亲借了一部板车拉着行李,一路上千叮咛万嘱咐,把我和姐姐送到蚌埠一中,在那我们依依不舍上了军车,开到了市体育场集合。经过简短的誓师大会后,军车驶出了体育场,当行驶在胜利路时,我第一眼就看到了父母亲,他们在那哭送的人群中翘首相望,多么希望再看上我们一眼啊!

我们下放后的第二年,父亲也作为下放干部下放到了泗县墩集公社,我奶奶随他一块去了那里。那时候,我们一家六口人分在了灵璧、泗县、蚌埠三个地方。团聚只是一种奢望了。

一九七○年十二月底,我和姐姐被招工又回到了蚌埠。一九七五年蚌埠医学院也逐步恢复正轨,我的父亲也回到了蚌医,一家六口人终于又团聚了。我的奶奶由于长期的担惊受怕积劳成疾,患上了心脏病卧病在床。在回蚌后的一个月里她反复地念叨着:这是真的团聚了吗?当确定是真的那个晚上,她跟父亲说想吃个包子,父母亲连忙上街去买,我和妹妹守在奶奶的身旁,还没有等到他们回来,奶奶就闭上了眼睛永远地离我们而去,那年她刚刚六十六岁。她一辈子没享过一天福啊!那年的中秋节是一家五口人守着奶奶的骨灰盒过的。

今年我也是六十六岁了,回想过去,倍感新时代幸福生活来之不易、亲情的珍贵和美好,这是用金钱买不来的。愿天堂里的奶奶和父母亲幸福,我们会永远想念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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